不一會,一個矮壯的大胡子白人推開實驗的大門大踏步走了進來。
“哦!安德森!你要是不好好解釋一下什麼原因,你明天就不用上班了!”男人咆哮聲響起。
布朗的咆哮在量子鍾的滴答聲中戛然而止。顯示屏上,三千道星芒正在重構人類的宇宙認知——那些光斑在穿過電離層時突然減速,如同被無形蛛網捕獲的螢火蟲,在平流層劃出違背物理定律的螺旋軌跡。
\"見鬼,這不符合軌道力學...\"安德森的手指在鍵盤上顫抖,調試著深空追蹤算法。突然,光譜儀發出尖銳鳴叫,所有流星在進入中國西南領空時集體轉向,朝著北緯30°的神秘緯度聚攏。
……
與此同時。
湘江在七月暴雨中暴漲成黃龍,長沙城外的防洪堤上,沙包壘成的長城在驚濤中顫抖。正是這般天地混沌的子夜,三千星辰穿透電離層,卻被籠罩三湘大地的雨幕濾成朦朧光暈——新華社值班編輯瞥見觀測站傳真時,隻當是雷暴造成的底片瑕疵。
山峰頂的\"天璣觀\"在雷暴中忽明忽暗,飛簷鬥拱間垂落的雨簾衝刷著門楣上斑駁的北鬥七星浮雕。關九淵正在三清殿擦拭香爐,當年他接過守觀人職責時,師父曾說這觀名源自《步天歌》\"天璣掌兵戈\"之偈——如今梁柱間暗藏的二十八宿隕鐵星軌,仍會在雷雨夜泛出幽藍微光。
蓑衣下的青銅羅盤突然迸出蜂鳴,這傳承自明代堪輿祖師關信之的法器,此刻竟震得他虎口發麻。當指針在電光中鎖死東南巽位時,殿內那幅《太乙救苦天尊降世圖》的卷軸無風自動,畫中青獅背上的星辰瓔珞與羅盤產生共鳴,化作流光指向山坳。
\"戊辰年七殺衝宮...\"關九淵掐著掌紋裏的先天八卦圖,年輕時在武當山窺見的《紫微鬥數》殘章驟然浮現。他撞開觀後布滿青苔的璿璣石門,卻見本該存放曆代觀主骨灰的密室牆壁上,那些用辰砂與孔雀石粉繪製的星圖正在暴雨夜蘇醒——三千光點彙聚成火球,拖著上古雲篆般的尾跡墜向麻布山深處。
“這是……”老人略作遲疑,掐指一算,兩束金光從他的雙眸中射出。
老人深一腳淺一腳踩著泥漿跋涉兩裏地,終於撞見山坳裏泛著青光的隕坑。坑底積水沸騰如鼎,七色的光暈托舉著一個嬰兒繈褓,嬰孩脖頸上的吊墜正將雨絲蒸成嫋嫋輕煙,吊墜上的\"武\"字在月光下流轉著液態黃金般的光澤。
\"戊辰年庚申月丙戌日...\"張玄齡掐算的手指突然僵住。隕坑邊緣的斷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新芽,藤蔓纏繞著焦土生長著。
“星辰天降,異星臨世。哈哈哈……!”老道仰天大笑,黃金色的瞳孔如氙氣大燈一般明亮。
“異域的星辰將鎮壓一切舊日的主宰”老道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