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曆史的於老師是從外校剛調入陽城中學的新任課老師,他在陽城中學帶的第一批學生就是我們93(1)班,他的諧音聯想記憶法太幽默太搞笑了,他的“找啊(爪哇國家)找,找到這個國家,在這個國家發生什麼曆史事件,然後又找啊(爪哇國家)找,找到那個國家,那個國家又發生那些曆史事件”。他的每節課,同學們都很精神,氣氛活躍,經常哄堂大笑。他的諧音聯想記憶法是我們記住世界上一係列曆史事件和國家名稱的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比那些死記硬背的方法好多了,記住了也不容易忘記。我對他的教學方法至今記憶如新。他幾十年如一日,執掌教鞭,勤勤懇懇,現在已經是我們陽城中學的校長了。
我為我們93(1)班有這麼幾位優秀的老師感到驕傲,為我們能成為這個班級的一員感到榮幸。
又過了幾個星期,在一個下午,我們班是體育課,那時的體育課經常讓學生自由活動,隻有少數幾個將來準備報考體育院校的同學才認真去上,其餘的學生有的拿著書到河邊去看,有的到寢室裏洗衣聊天,家住附近的學生基本就直接回家了。那天下午,班級裏隻有我和呂欣宜,我是刻意等她的,要不是有話和她說,我早就和我的死黨跑到河邊“看書”去了。
我和她聊了一會,我就把話題轉到正題上去了,我把李瑋峰的話告訴了她,她當時聽了沒有什麼反應。晚自習她也正常上課。
後來,聽說她去找了一次李瑋峰,不知是真是假,我從來沒有問過她,也沒想去核實。
天氣越來越暖和,她跟我說,想把頭發剪短,每天起來梳洗比較麻煩,我明白她的意思,我勸她最好別剪,女孩留長發好看,漂亮。最終她還是剪去了那頭漂亮的長發,留起了短發,我心痛了好長一段時間,為自己對她說的話感到後悔。
高中和初中是一樣的,當地的學生有著比外地學生天生的優越感,他們有的看不起外地學生,淩強欺弱,欺負外地學生,大部分外地學生為了息事寧人,一般都忍讓過去。我天生就是不會對這樣的人忍讓,特別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當地學生。我的底線就是我為人處世的原則:大事講原則,小事講細節;沒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誰觸犯了我的底線,不好意思,那隻能算你是觸到黴頭了,很不幸我的同學“瓦特”就是第一個撞到我槍口的人。瓦特是陽城鎮副鎮長的公子,我們班主任的表弟。那段時間,我心裏很煩,早自習的時候,因為他從我桌子上跨過,摔倒壓到我,他不跟我道歉不說,還對我出言不遜,讓我給定了熊貓眼。那場“戰鬥”結束很快,兩分鍾不到,我以一邊倒的優勢,他毫無還手之力就敗下陣來。當別的同學發現時,我們的“戰鬥”已結束。
瓦特為自己的莽撞行為付出慘重代價,他為此在家休息了兩個禮拜。他的失敗就怪他太不了解他的對手的曆史了,我從來就是管別人的,哪輪到別人來管我,初中三年是因為呂欣宜,我改變了自己,金盆洗手了。現在當著呂欣宜的麵來欺負我,算他是沒長眼睛,不識抬舉,沒有眼力勁,在我心愛的人麵前向我叫陣,我也隻能讓他見識一下我李某人的本事了。
別看我平時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那都是假象,很多人會被這種假象所蒙蔽,高手向來都是這樣的,小隱隱於林,中隱隱於世,大隱隱於朝。從那以後,我們劉集去的同學都曉得了我的本領,同班同學也知道了我的厲害,不知那天早上呂欣宜在心裏會怎麼想我。反正在她麵前我要做個絕對的男子漢,哪個女孩不喜歡找個為自己遮風擋雨,保駕護航的伴侶,我當時的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她和別的女孩不一樣,不是瘋瘋癲癲的那種,也不是那種遇事哭哭啼啼,澀如含羞的那種。她在我心裏的印象是恬靜中透著一分憂鬱,憂鬱中又多了幾分嬌靈;談笑時透著沉思,沉靜時又有著怡芳,我經常把她想象成北宋一代才女李清照。對,她就是我心目中的李清照,才氣,文雅,憂鬱、高貴;行若文君,靜若婕妤。
慢慢的我和她接觸多了,也經常吃她帶的零食,但是我一直話都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聽她的,我就是喜歡這樣坐在她的身邊,靜靜的聽她說話。這對我來說絕對是一種幸福,是一種享受。
我更加喜歡她了,她是我夢中的常客,或而相親相愛、或而淚眼相別、或而成婚生子、或而天各一方。諸多夢境,不一而同,醒來或喜或悲,唏噓不已。
我內心對她的愛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但在表麵卻沒有一絲異常,依然像往常那樣,不是我不想向她表白,而是怕表白了以後自己連最後一絲幻想都沒有了。自古以來很多的感情,都是因為表白不當,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形同陌路。常常覺得惋惜,可惜了一段本來很好的友情,最後卻因為對方的一句“喜歡你”,如果另一個人沒有反應,這一段友情似乎也很難以維持下去,這就是我不肯踏出這一步的原因。因為這就像是一場賭注,表白了之後要不成了男女朋友,要不就連朋友都當不成了。有些事不是自己能預料的,或許她不在意,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但肯定不如從前那樣好了。也是可惜,也是遺憾!就因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本來很要好的兩個人,好像變得莫名的陌生和客氣。
真正的愛情是不需要表白,是順其自然的,是在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同時產生,當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彼此心照不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領會。有時候表白過頭了連朋友都做不了,即使還能成為朋友,再見麵也會很尷尬。
我在心裏就這樣默默地裝著對她的愛,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我對她的愛終於在一天的酒後釋放了出來,那是高一暑假的期間,我們玩得好的同學約好假期相互串門。
子燦說:“先去李一堯家裏玩,然後到我家,輪流轉一圈,你們覺得怎麼樣?”
“沒問題,可以,先到我家,然後挨家轉一圈。”我接著說。
呂欣宜、表妹冬梅、子燦、黃曉娟、劉媛、程誌、龐飛、李菁、董飛鴻都表示同意。
假期他們相約來到我家。父母為了不讓我們聚會有拘束,他們都借故出去了,我們在一起有說有笑。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我姐姐專門被我喊回來給我們燒飯,呂欣宜和表妹幫著姐姐一起做飯,她很是勤快,又手巧,她還把董飛鴻開線的衣服縫好了呢,我心裏美滋滋的,有著說不出的快樂。
我決心今生一定要讓她成為我的美麗新娘,此生非她不愛,非她不追,非她不娶。
吃飯的時候,我都用愛慕的眼神望著她,其他同學勸她酒的時候,我都幫她打圓場,護著她,我的那些同學都是會意的一笑。
下午,沒喝多的同學都在玩,喝多就在睡覺。我和她、還有表妹一起到我家的西瓜田裏,田裏有家裏自種的辣椒、豆角、茄子等蔬菜,葷菜都是去街上買的,偌大的西瓜地在我眼裏是再普通不過了,但在她眼裏還是非常的稀奇。
“哇!這個西瓜好大,熟了沒有,能不能吃了?”她一會跑到這個西瓜前蹲下拍拍,一會兒跳到那個西瓜前拍拍,非常的開心快樂,像一隻歡快的小鳥。
晚飯的時候,子燦、程誌、龐飛他們幾個使壞,非得逼呂欣宜喝酒,他們知道逼她喝酒,就是想讓我多喝酒。他們這一招狠啊,那晚為她代了多少酒,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最後除了幾個女生,我們幾個男生全部都是醉醺醺的。
那晚,我在呂欣宜的休息床邊向她坦白了心跡。
“呂欣宜,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對她說。
“李一堯,你酒喝多了吧,怎麼說起胡話來了。”呂欣宜稍一反應過來,吃驚的對我說。
“我沒有喝多,我真的愛你,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我早就想和你表白了,做我女朋友吧!”我解釋說。
呂欣宜沉默了一會,表情凝重了很多,可能我的話她沒有料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呂欣宜,做我女朋友吧!可以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讓我考慮一下,好嗎?”呂欣宜回答道。
我趁著酒勁,沒有給她回旋的餘地,我追著她問:“你答應我吧!”
“你真的從來沒對我有過好感嗎?你從沒喜歡過我是嗎?”
“不是的,我對你的感覺很好的,隻是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呂欣宜急忙向我解釋。
我一聽,立即又追問她:“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愛你!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綴學不念了。”
呂欣宜一聽我說這樣的話,慌忙對我說:“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不過這件事要等到高考後可以嗎?你要好好的上學,考上大學後我們再談這事可以嗎?”
我拿綴學的話讓呂欣宜答應了我,做我的女朋友。
“我是認真的,你說話算數嗎?”我又確認一下。
“嗯!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上學,等考完試以後我們再談這事。”呂欣宜淺淺一笑的對我說。
我太開心了,我終於向她表白了了我的愛意,沒想到她也答應了,這好似就像做夢一樣,我自己都有點恍惚。
第二天醒來,我著實給自己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昨晚酒老爺當家,我真沒有那個膽量向她袒露心跡,表明我對她的愛意。
接下來又到表妹家玩一天,呂欣宜家玩半天,到子燦家的時候呂欣宜和表妹就沒去了,等到劉媛家的時候,就我和子燦,黃曉娟,還有劉媛的鄰居也是我們的同學胡凡,其他幾個同學都回去了。
我、劉媛、子燦和黃曉娟,是我在高中除了呂欣宜之外我最鐵的死黨,我們四個在一起的時間,遠遠多於和呂欣宜在一起的時間,我們四個在一起,輕鬆、開心、幽默、快樂。
劉媛和子燦兩個人多才多藝,特別是歌唱得好。在學校元旦晚會的時候,劉媛以一曲《丹頂鶴的故事》一鳴驚人,成為我們我們學校的名人,她的朗讀和文筆功底很好,是我佩服的人之一,子燦比她運氣差了點,子燦的歌唱的也很好,口琴和二胡拉的也不錯,隻是他選的歌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對手——我們的校長。我們校長那天唱的歌正好是子燦選唱的歌《咱當兵的人》,很不幸在預選的時候他的歌就被哢嚓了,一命嗚呼了,和我一樣成了一名普通的觀眾。
我的另一個好同學李菁因為長得黑,他以一曲《楓橋夜泊》贏得了黑毛寧的稱號,並且贏得一位老師送給他的一條白圍巾,在學校也是名騷一時。
我們那時談戀愛不像現在年輕人那樣的熱烈,瘋狂,那是談戀愛都是很純潔,很保守的,隻是言語上確認一下,走在一起,牽個手,都不得了了。
又有同學到我家,我去她家喊她到我家玩,其實就是喊她去做飯。在她家門口我見到他爸媽,我有點心虛,又有點害怕。
“叔叔阿姨好,呂欣宜在家嗎?同學來了,讓她到我家玩玩。”我忐忑的對她爸媽說。
他媽笑著對我說:“欣宜,在屋裏,你去喊她吧!”
“欣宜,你在幹嘛?你同學找你。”他爸對著屋裏喊道。
“爸,我在洗頭呢,你讓他進來吧!”呂欣宜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我聽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地了,我對叔叔阿姨笑了笑,快步走向屋裏。
“欣宜,我家來同學了,請你到我家去,可賞臉?”笑著說。
我第一次像他爸媽那樣喊她的名字,我心裏也是毛毛的,怕她生氣。雖然稱呼少了一個字,那感情色彩就濃厚多了,我和她之間的距離立馬就親近多了。
“好,你等我一下,幫我換盆清水,我把頭發再洗一遍。”呂欣宜彎著腰,在梳理頭發,濕漉漉的秀發不停地在滴水,她用洗臉毛巾不停地在擦著眼睛和流到臉上的水珠。
“好的!”我屁顛屁顛的去打水給呂欣宜洗頭。
她洗好頭,換了一件衣服,外邊穿上那件紫色的夾克,和他父母道聲招呼後,就去我家了。
我和她打著一把傘走在大街上,那時我特別的興奮,非常的風光,我那時的感覺比鄧老天安門百萬大閱兵風光多了。
我悄悄地回頭,正好看見他爸媽站在那裏望著我們的背影看著我們呢!我嚇得趕緊回過頭來,臉上一陣發燙,看著心愛的呂欣宜,她一直微笑著走著,我心裏幸福滿滿的。
高一的暑假生活很快結束了,我們又回到了學校。
高二的時候由於學校宿舍緊張,大多數同學都在校外租房子住,我和子燦住在一起。我們又搬教室了,我們搬進了新的教學樓“思惠樓”,這棟樓是香港著名慈善家邵逸夫爵士捐贈的。為了避嫌,這次我沒有和她同桌,她和另外一個女同學陳揚坐在一起,坐在南邊靠牆的位置,比我偏後一排。我和子燦同桌,黃曉娟和劉媛同桌,我們四個緊挨著坐在中間一排。
一天下午,我把家裏珍藏的宋詞精選繡像本悄悄地放在她的桌子上,在給她的一本書裏寫下了我對她愛的座右銘:
你不來
我不去
你不棄
我不離
願得一人心
生死不相離
一生有你
表明我對她愛的決心,也是我對她愛的承諾。
開學後第二個星期,我騎自行車帶著她抄近路回家,她穿著一件白色帶著藍色小花的連衣裙,特別的漂亮迷人,和我們一起的還有另一個周姓同學去我家玩的,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非常的開心,心裏裝著滿滿的幸福。看著旁邊的同學,真後悔這個星期讓他到我家玩,沒有他在旁邊當電燈泡,隻有我和呂欣宜兩個人多好啊!
那天我真希望回家的路能再長點,讓我一直帶著她走下去。可是那天我卻有另一種感覺就是從學校回家的路特別短,不知不覺就到家了,她的家離得遠一些,我很想送送她,但礙於還有一個同學在旁邊,我就沒有送她,她自己騎著自行車回去了,看著她騎車時柔弱的身體,我的心酸酸的,我很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