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此時正站著個五十多歲的白麵老者,看見程玉一眾出來了,老者不動聲色的問著"人死了嗎?"
"李相!"這老者正是豐國丞相,位高權重。狂傲如程玉,在他麵前也不得不放下架子。
"將軍府內除了兩個孩子,全都死了,現在韓成手下的將士來了,李相打算怎麼做?"
聞言,李相暼了一眼程玉,冷笑著說道"隻要死無對證,一群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能掀起什麼大浪來。倒是那兩個孩子程將軍可要再去找找,斬草要除根呀!"
程玉明顯對李相前半句話心存不滿,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麼。一頜首,退到一邊再不多話。
不多久,常煥一眾數千將士大步衝了過來。倒不是他忌憚眼前的這些人,而是他們都知道,大將軍常年征戰,多年冷落了家眷,他們不想騎馬吵著府內的人。
這也是每個大小將士對其家眷的虧欠。
"常將軍!"還沒到跟前,李相已讓過人群,大步走到前方,麵色一板道"這麼晚了,你帶這麼多人過來,想要兵變嗎?!"
"哼!"常煥對眼前這些人沒有一絲好臉色,他理也沒理李相,一揮手帶著身後一幹將領大步向將軍府門前衝去。
隻是,門口卻突然閃現過一道黑影,緊接著程玉已安然站在那裏。
"恩?"眉頭一挑,常煥雙眼死死的瞪著程玉。他雖然不認識眼前的人,但看其一身打扮,倒也能猜出一二,想著,他冷聲道"狗兒!給大爺閃開!"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都有了動作。常煥這邊的自然是舉起兵刃,對門口堵著的人怒目而視。李相卻是有些好笑,他還真沒看見有誰對程玉這麼無禮過。
程玉沒有說話,隻是他手下天鷹隊成員皆將收起的鋼刀抽了出來。侮辱程玉,就是侮辱整個天鷹隊。
見場麵氣氛越來越凝重,李相心中一笑,大聲道"常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現在要還是我豐國的一名將軍,就馬上給我帶著你的人滾回去!"
常煥看了看眼前冷著臉不說話的程玉,還是將頭扭過去看著李相,怒聲道"我現在要見大將軍!我要確保大將軍還沒有被歹人害死!"
見他這麼說,李相臉色也冷了下來,他看著常煥,不緊不慢的說"韓成意圖謀反,大王已下令,讓程將軍殺了"
"什麼!?"聽聞這話,常煥差點跳了起來,他轉過身指著程玉鼻子吼道"程將軍?就是你?老子殺了你!"
話音一落,常煥身後數千人皆舉起手中兵刃,齊齊向這邊壓了過來,濃濃的肅殺之氣彌漫開來。隻是當他們看見程玉手中舉起一枚閃耀著金光的虎符後,再也不敢踏出半步,這其中,包括常煥。
那就是豐軍兵符,能夠隨意調動大軍的兵符。自古兵符在誰手上,誰就是將軍,其他人皆得服從。自古軍令大如山。
兵符自然一直在大將軍韓成的手上,這也是豐王殺他的主要原因。之前常煥所說殺進王宮大殿之中,那也是依仗在兵符在韓成手中。不過韓成死了,那兵符也就理所應當的落在了程玉手中。
"常煥"這時,程玉悠悠笑了,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耍猴一樣略帶調笑意味的說道"認識這個是什麼嗎?"
常煥臉色鐵青,他咽口氣,支吾道"兵......兵符"
"知道就好"說著,程玉將兵符收了起來,環視一周,最後目光還是落在常煥身上,道"這次我就當做沒看見,你現在給我帶著你的人馬上滾!"
雖然不甘,但兵符在人家手裏,自己是軍人,軍人就得服從。常煥隻得死死的瞪了程玉一眼,一揮手,一群人迅速向來路而去。
李相有些發愣,他不是沒見過兵符,隻是第一次感覺到兵符在軍隊中那駭人的威懾力。他看著常煥走遠,轉身望向程玉,眼珠一轉道"不知程將軍要將這兵符如何處理"
程玉別有深意的看了李相一眼,一揮手,天鷹隊眾人大步向遠處走去,而他頭也沒回的說道"當然是交給大王,不然李相還有什麼想法嗎?"
李相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神色,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麼,搖搖頭,帶著眾人緊跟程玉向遠處走去。
而這個時候,常煥等人各個滿麵陰沉。
"不知大將軍的家眷怎麼樣了?"常煥身邊一位將領說道。
"哼"歎口氣,常煥仰天無奈道"天鷹隊下手一向不留餘地"
隻這一句話,眾人都已經明白了。他們心中很清楚,隻是不敢去想,現在被常煥這麼一說,眾人臉上皆浮現出黯然之色。
"那我們怎麼辦?"
"先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大不了反了"
而在他們口中已經慘死的韓江麟和韓月兩人,此時正從樹林中出來,站在將軍府後麵的院牆外。
兩個孩子借助早已準備好的梯子翻過院牆,隻是等他們走出幾步後,眼前的景象卻將兩個年少的孩子嚇的不輕。
院子中一片淩亂,仆人侍從,護衛軍士,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有許多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母親!"
風華絕代的韓母正躺在地上,腦袋不規則的歪向一邊,精美絕倫的臉上還殘留著道道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