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城的中心地帶,一片一眼望之不盡的巨大建築群,氣勢宏偉雄壯,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處處雕梁畫棟,極盡輝煌奢華之能,這裏,正是當今聖月帝國的皇宮。
此時,酉時剛過,宮內卻早已燈火通明。
金碧輝煌的書房內,當今皇帝陛下一身蟒袍,端坐在龍書案前,有些出神的看著麵前的燭光,粗壯的紅燭已燃燒過半,燭淚緩緩流下,如同融化的紅寶石一般。
‘啪’的一聲,燭芯突然爆開,耀眼的燭光一陣跳動,皇帝瞬間回過神來,輕輕的歎息一聲,問左右道:“上官丞相還沒來麼?”
貼身太監躬身回道:“回陛下,還沒來,要不老奴去看看?”
“不用了,不差這一時半刻。”皇帝的聲音有些疲倦,他似乎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說完後,慢慢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子。
這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外麵響起:“啟奏陛下,老臣上官正南聽宣。”
皇帝麵色一喜,疲憊倦怠的神色立刻消失,朗聲笑道:“丞相快請,哈哈...。一別日久,近來身體可好?”
聽得皇帝說話,上官正南快步走進房內,雖然年過七旬,須發皆已灰白,但他直挺的身子仿佛勁鬆矗立,淩傲峻拔,步履矯健沉穩,絲毫不見遲滯之感。堅毅的臉龐如斧刻刀削,雙目開合間,帶著洞悉世情的老練與豁達。
“有勞陛下掛念,臣身子還算硬朗。倒是陛下看起來有些憔悴!還望陛下以社稷為重,不要太過操勞,好好保重龍體才是!”
“哈哈,咱們兩人客套話就不必講了,來,坐下說。”似乎上官正南的到來,讓剛才還心事重重的皇帝一下子就開朗通透起來。
“謝陛下!”上官正南忙謙遜一句。
皇帝上下打量著上官正南,點頭道:“看來這段日子丞相無事身輕,得享天倫,生活得相當不錯,所以才有如此好的氣色呀!”言語中,竟然有絲絲的羨慕之意。
上官正南欠身施禮:“陛下慧眼如炬,觀之甚詳,老臣自卸任以來,的確是過了幾天含飴弄孫,縱情山水的日子,這全是陛下洪恩浩蕩,體恤老臣之故,正南再次叩謝陛下天恩!”說著,就要起身再拜。
皇帝揮手止住他道:“此處並非朝堂,你大可不必太拘泥禮數,還是坐下說吧。”
“是。”上官正南答應一聲,卻暗自猜測著皇帝的心意。
“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內。”皇帝淡淡掃了一眼侍候的太監宮女,沉聲吩咐。
轉眼間,房內就隻剩君臣二人。
道了一番生活近況,二人均是心生感慨。
閑聊了半響,皇帝終於進入了此次談話的正題。
“正南,你可知朕這次召你進宮所為何事?”
“這...老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唉..。。”皇帝一聲長歎,神情慢慢變得落寞蕭瑟,說話也有些沉重起來:“還不是因為冊立太子一事!朕自問這一生做的任何事,雖不敢說絕對的英明神武,但也算是決斷果敢,而事實證明,朕之決定也確實正確無誤,沒有辜負了先皇的托付。可隻有這件事,朕心中一直難以決斷....”
“陛下是在為選哪位皇子為太子而難以抉擇?”
“不錯!朕的這五個皇子中,老大和老二的能力是群臣公認的,支持者也最多,太子之位也必定是從他們之中產生,這將關係到未來皇位的繼承和國家的長治久安,絕對不能疏忽大意。”
皇帝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遠:“你也知道,老二是皇後所生,自小就被他母親灌輸帝王之術,禦人之道,目的,不外就是朕這個位子。”
“而老大卻是華妃所生,雖無人刻意教授,但依其本性,倒是無意識的學會了這些東西。如今,他們兩個各有一班勢力,本來親密無間的兩兄弟漸漸變得水火不容...。。”
“這是朕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上官正南肅然端坐,靜靜的聽著,雙眼一直沒離開過皇帝的臉上,心裏細細的分析著這番話。
“朕也曾經曆過這些事情,也是這樣坐上了這個皇位。殺兄弑弟,骨肉相殘!這是一件多麼殘忍而又可怕的事情!多少個午夜夢回,朕都被噩夢驚醒,徹夜難眠..。。所以,我一直極力想避免這種事發生在他們幾個兄弟之間,可現在看來,卻是我一廂情願了!”
此時,這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不再有平時的殺伐果斷,反複風雲,生殺予奪盡在手中的帝王威風,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父親!一個希望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兄躬弟親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