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江漢,太陽從車窗照進來,車廂提示內溫24,外溫19度。田園一片荒蕪,除了叢生的雜草和雨後的濕衣。江漢平原養育著整個荊楚,火車的軌道貫穿了整個湖北,縮短了所有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整個社會的管理製度和數千年前差別並無太大,從劉表治下的荊州開始,村落和現在的差別應該並無太大,城市的變遷從小到大,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集中,一代又一代,人注定隻有在他鄉,才能實現自己並不明確的夢想。分工和產業化,改變了經濟的版圖,卻沒改變地圖上的沉默。湖北地處中國最中心,卻可能是最落後封閉的省份之一,湖廣熟天下足,放眼望去,全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我從小生長在這片土地上,從過去的土房到現在的樓房別墅,從以前的集市到現在的城鎮,從同塚小鎮到荊州,就是從70年代到90年代近20年的穿越,再回頭看這片土地,仿佛可以回到最小的時候,最久的從前。占中國國土麵積5%的平原,在武漢和宜昌中間,過了山,就到了。在冬天的時候,我很喜歡在這片土地上晃來晃去,漢天方言叫做剮野火,也是我最喜歡的娛樂。在一百年前,湖北汽車很少,跨越江漢平原需要近4天的馬道,更別說進宜昌和恩施的山路,日本人都沒有打過去,想來也是夠受的,現在隻要兩個小時,每個普通人都可以來回往複,不用在水路折騰。我越來越看不懂的世界,卻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即便在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的家鄉不會變,農村會沒人了,但是土地年複一年的麵貌,隻會如同四維的時間軸狀態循環往複。冬天了,4點的太陽已近夕陽,車內很熱,我穿著白色的短袖,馬上就到荊州了,李金在荊州站等車的畫麵依稀可見,我讓她去辦一張建行卡,她沒有任何懷疑,就辦了,結果我卻沒給她辦成那個入職,讓她最後不得不重新選擇現在的工作。我給她辦了大專文憑,卻食言了,我沒找到那個和她長得近似的人,我騙了她太多次,哪怕是我開店,卻總是用最壓抑的語言逼迫,我都忘記了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不堪回首,我對她的朋友總結是我沒負她,我是負了,我害怕了,卻希望她接受理解,何苦!我是罪有應得,再也不會有心底的秘密,也不會再把自卑和孤獨藏在背後,我和她,本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道路和網絡,大大縮短了結果之路,卻讓我越來越習慣爭分奪秒的速度,沒了耐性,斷了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