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結束(1 / 2)

我和李金的父親的第一次通話發生在5月,最後一次通話應該是在9月底。第一次他給我電話,是因為爭議。我和李金決定結婚以後,他竟然麵都沒見我,就定下了那個房子,李金在父親這塊是用了多少心思,她把我吹噓的天花亂墜一樣。當時我和李金爭議流動資金的問題,因為買車後立即買房,會太突兀,家裏一下子周轉不過來,李金的父親告訴那個房子還沒封頂,不急。當時的我很驚訝李金父親的寬容,竟然會主動來電,也許是前一個小時我和李金第一次扯皮的緣故。再後來就是很零散的幾個電話,直到6月5號買了車以後,我才第一次見到他。前輩很悠然的點了煙陪我聊天,講了改革初期的故事,麻紡廠的故事,李金的故事,他姐弟的故事,他刻意回避了他的弟弟,強調年輕人的無限可能性,基本上對我交待了所有的過去,除了最關鍵的李金的過去。我並不在乎那些無意義的往事,我更在乎前輩的體諒和接納,一個父親給自己的女兒選婿的標準自然是很高的,我都能理解。他確實是這樣對我的,他本身胃病嚴重,直到所有的痛苦被激發出來。李金太在乎自己的父親,我卻輕視了這份最關鍵的感情。在後來我約前輩出來,走了好遠到寶塔河咖啡館談這段婚事,我才終於明白他的考量。婚姻是父母之命,前輩的這種堅持最終卻徹底分裂了我和我的父母,讓我越來越極端,直到沒有選擇。

李金的父親,心裏是有很多問題的,隻是沒有對我問出來。和我第一次談話,就談到了我的收入問題,他很在乎自己女兒的生活,我很實誠的告訴了他。在江邊那次,他對我說的很透,問我的真實想法,我告訴他我是真心的。他回答讓我的父母來談,愛沒有用。他對我說話一向都是如此直接,有時候的話會很讓人難受,但我總能找到說服自己堅持的理由。我是很討厭讓父母摻和這事的,我能夠預料到他們的進入會讓我和李金之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李金在這件事上完全聽從她的父親,她曾經說的很多大話,和我說的一樣,都不得不被迫改變承諾,走傳統的流程。結婚是大事,自然少不了這些七七八八,我的父母並未對這件事表現過多的在乎,他們很自信的以為一切都會按照他們的意思,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李金的父親本來很期望和我父母的會麵,可沒想到他們都是大忙人。他通過李金傳達讓我的父母明年再來,算是重重地抽了我一巴掌,他對女兒的衝動很冷靜,他需要確信我的家庭會對李金好。在端午節會麵以後,之前都很隨意的事情開始變得急迫和敏感。我的父母已經表現出過度的不滿意,因為李金的任性和屏蔽。我卻也愚蠢的讚成這個做法,因為我父母會打亂一切節奏,他們對兒媳婦的承諾,我很擔心像對別人的大話一樣忽悠過去,都是心裏有防備的人,本不該出麵,而應該把尺度交給我,讓我來完成這樁婚姻。在訂婚的前夜,李金沒有對我表現絲毫的暖意,她的父親也許默認了這種高姿態,我能堅持多遠?還能把戲演多久?李金一直在心裏盤算,當我第三次看到這句話時,我的父母已經被我說動來宜昌提親,我很想把自己的憤怒發泄出來,誰會把自己的婚姻拿出來演戲?誰會把自己四五年的收入還借債拿來玩刺激?我是來結婚的,你的心裏究竟每天想的是渣還是翔啊!李金的幼稚我感覺已經習慣了,她的尺度和準則隻以是否對她最優為白,其餘都是黑的。有人評價這種性格是非典型不明恩義,就像我對我的父母一樣,享受著他們的資源,讓他們承擔部分錯誤的痛苦。李金不會仔細去想我為她做了多少大事,而會去比較不同人的嘴巴和看法。我悶著頭去為未來的兩人世界謀出路,在她看來是荒誕不羈的,也是對她不夠在乎的表現。我每一次把故事砸的那麼響亮,少了太多的柔情細長,然並卵用,沒有交集,她已經開始厭倦了。她的父親看得像明鏡似的,可是沒有阻止,他在考驗,可我已經遠遠超出他的認識。我的父母到來宜昌之後,並不是想象的那般愉快,在路上還和我吵了許久,原因是我還是決定賣掉武漢的房子,昨晚都說好了的。

在動車上,李金給我發消息,你安排好了酒店沒有?我說還沒有,她回答,你自己的父母,不關我事。我很平靜的訂了酒店,並沒有太在乎這句說了很多次的言辭。我知道李金的想法,在特定的時候,她太渴望表現自己的自尊,卻不知道這樣的話在我父母看來會是什麼樣的教養,就像上次婚檢那次。她的所有問題,我都能包容。我是來結婚的,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不值得我在乎。李金的父親很了解這些,但是他太愛自己的女兒,就像我的父母過分在乎我的感受一樣。我和李金之間的零散不成體係的妥協,被這種雙方家長的質疑放大無影無蹤。我的求婚最終成了一場分崩離析的鬧劇。我本不用將就的,提出了分手,對雙方也許是最好的結局。李金告訴我,在訂婚那一刻,她已經受不了我媽近似於討價還價的談話方式,我媽確實說的太多了,承諾了太多不該承諾的東西,她對我說在那一刻恨不得把車和首飾全部退回來。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她不知道我父母是拿著錢來的,隻是沒有時機去談這個事,結果最後分崩離析。沒有人願意為這種事丟盡自己的顏麵的,我的父母,李金的父親和她自己,我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們都過分在乎那些傷盡所有的麵子,李金的父親也不是一個獨立的家長,他把我們一行人帶到李金的姑媽家,可能是因為她的條件會好些,會給這個親事增添一些本沒人在乎的麵子。他和我的父母一樣,都是一類人,隻是他們的差異太大,我父母是個鄉巴佬,李金的父親不懂怎麼溝通,我的父母隨著我的反複而舉棋不定,一步一步放低自己的底線,而李金的父親卻反複強調這個底線,就像相互在話語背後暗示著狠狠抽打對方的嘴巴。他沒想到我的母親是一個那樣精細的女人,也忽略了我的父親是一個整天大話承諾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也做不到什麼的忽悠,他忽視了我的存在,用我父親的承諾去評判我母親的決定,最後成了沒有底線的三國殺。我的父母時而吵得不可開交,時而和睦團結,但是都沒人懂我的決定,也不接受我的決定。我也懶得再表達自己的看法,在那天晚上,李金開車送我到萬達福瑞登,她問我的想法。我跟她說,他們商量是他們的事,我準備開店,你能幫我麼?這樣我們能夠一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