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良知能夠穿透曆史的迷霧,看清其中的真相。奇怪的是,居然有那麼多人認為曆史與良知無關。我不明白,若是沒有良知,那些大師們究竟用什麼來研究曆史?在我們這個時代,多元化的價值觀最終演變成了眾說紛紜。在眾說紛紜中,曆史早已喪失了引以為鑒的價值,而淪為了現代人自作聰明的談資。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當所有紛飛的思緒像大雪似的覆蓋了我的世界,將我置於千山之外、萬徑之外,我便突然獲得了孤舟蓑笠翁一樣的寧靜。喔,不,我甚至連孤舟蓑笠翁也不是。我是那位觀照著千山、觀照著萬徑、觀照著孤舟蓑笠翁的詩人。我停止了跟這個世界的爭論,靜靜地觀照著它。
這個世界需要的也許不是爭論,而是觀照、理解與幽默。我又想起了擱置已久的創作任務,就像我當初創作《水煮三國》那樣,嘲笑又重新浮上了我的嘴角。我把昔日的《歡樂水滸》更名為《激情水滸》,然後把它寫成了一部小說。作為一種被命名為管理文學的創作,這部小說顯然比《水煮三國》更具文學性。
巴爾紮克說:“小說被認為是一個民族的秘史。”所謂《激情水滸》,亦可作如是觀。
這是一個意味深長的書名,它觀照著我們這個少有歡樂、卻充滿了激情的年代。甚至於在整個創作的過程中,我的心中都充滿了複雜而難以言說的激切之情。
最後我要感謝潘嶽、李英洪、王強和舒婷,他們是《激情水滸》的第一讀者。作為中信出版社的總編輯,潘嶽幾乎是多少年如一日地關注著我,她看完書稿便對我說:“你找回了自己!”李英洪給我最深刻的印象,則是他的善良和耐心,他一直都在陪伴著我,見證著我的激情與憂傷,並隨時隨地給我友愛、批評和支持的力量。王強和舒婷則為《激情水滸》做了許多市場策劃工作,並最終把它更名為《在梁山公司野蠻成長》。
從《歡樂水滸》到《激情水滸》,再到《在梁山公司野蠻成長》,雖是一名之改,卻頗費周折。說起來,《水煮三國》當年所引發的,並不僅僅是“三國熱”,還有“水煮熱”,便又有《麻辣三國》、《麻辣水滸》、《財經水滸》、《職場水滸》之類層出不窮的跟風書。
《激情水滸》作為書名,置於汪洋一般的圖書市場裏麵,恐怕已經很難引起讀者們的注目。
可笑我因《水煮三國》成名,而今卻陷入了它的困擾。此果報乎?此果報也!
在這個錯綜複雜的時代,果報是一個很好的頭緒。沿著這個頭緒,我在整理著自己,理解著自己。我的激情正在漸次退卻,與此同時,有一種神秘的光輝開始照耀我的存在,讓我的心像月亮一樣充滿感恩。我要感謝,感謝多年以來所有理解我和不理解我的朋友們,感謝這個色彩斑駁的世界和存在於斑駁色彩之中的那些善念。我從那些善念中傾聽到上帝的聲音,並為此而臣服。
2010年6月4日初稿於武漢市作協第八屆長篇小說筆會,2011年2月22日深夜完稿於祖花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