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假時假亦真,要真說的話,這把玄鐵重劍還當真是她同溫元良之間的定情信物,不過卻是上一世裏。
也不是此時,是她進了溫府後溫元良才給她的,因她初到上京,父母親都不在身邊,唯一一個依靠不過是鄭國公府,而鄭國公府子嗣眾多,她這麼一個孫女難免被人看不在眼裏,尤其是連溫元良的母親對她也是不喜的。
爾後溫元良才將這把玄鐵重劍當眾傳給她,相傳此劍為當年溫老將軍班師回朝聖上親賜,而溫老將軍又將它傳給了溫元良,溫元良再給了她,便是向眾人宣告,她趙瑾言是這個將軍府裏唯一的女主人,當初她也是感動的很!
然而後來才知道,所謂榮寵這個東西,由別人賜予你,總是虛無縹緲的,因為他也可以隨時收回。
待到祖父命喪,趙家往日榮光再也不複,連同溫元良也對自己多有冷淡,更是同魏嫻汝行了那苟且之事,之後她倒下台階,傷了身子,腹中孩兒幾欲不保,將軍府中人人皆看在眼裏,卻都視若不見,後才聽聞人說,其實若早一點的話,她的孩兒還是可以保下的。
趙瑾言她的心涼入骨裏,那時未曾多想,也沒有精力多想,然而如今看來,若不是她一無所有,一切都是溫元良給她的,才會在他收回給予她的一切後,跌落的粉身碎骨。
而今這把劍就在她的手中,對麵是對它多有覬覦的袁思寧,也知道袁思寧這人一旦被惹急了,怕是就要下手了,她自是多有防備,隻待她一有動作她便後。
袁思寧隻一副就是不信的神色,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溫元良的劍在趙瑾言手上,自是氣的不行。
“你同我大哥哥以前從未見過,大哥哥他又怎麼會送給你這麼重要的東西!”卻是吩咐道:“稽沉憂,給我搶過來,若是我心情好的話,請你吃上一頓飯也是使得的。”
袁思寧向來以折磨稽沉憂為樂,加之他這人又一向桀驁不馴的利害,又怎麼可能會讓他整日裏好吃好喝呢?稽沉憂他每日裏是與狼狗爭食的,初時袁思寧覺得以他這麼個性子是寧肯餓死也不肯吃“狼狗的食物”,哪知他竟是眉頭都沒皺,便去做了,更令她覺得有趣。
如今她肯大發慈悲賞他吃飯,袁思寧覺得稽沉憂便該謝天謝地,使出渾身解數搶了這劍來,如此方不負她一番好勝之心。
然而稽沉憂隻看了看對麵一眼,眼皮子便重重的沉下了。
趙瑾言記得上一次見他,還是在大街上,那時他向她求救,而她拒絕了他,事實上也不算拒絕,而如今他要搶她手中的劍,她是萬萬不肯的,然而對上這麼一個對手,實在是棘手,不用多想,他但凡要搶,她定然是不敵的。
“稽沉憂,你是死人嗎?”袁思寧看他不動,便生出了一股子氣。
稽沉憂動了動腳,往前走了兩步,卻是恭身,“趙小姐。”
“稽沉憂。”她回禮,“你當真要搶?”
稽沉憂覺得她叫他的名字當真好聽,隻是這後一句他有些不愛聽,於是他問道:“趙小姐對這把劍當真非要不可?”
趙瑾言搖了搖頭,“不過一時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