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旭又給裴正又滿了一杯酒,端杯雙手恭恭敬敬的遞給裴正。裴正很是得意,接過酒杯先幹了,幾杯酒下肚顯然有些醉意,向前一傾身說:
“戴旭啊!鄉長海選,我實屬傾向於你啊!縣委決定,我這個無品芝麻官豈能左右得了啊!”往戴旭跟前湊了下,“不瞞你說在你和穀江之間,我真是左右為難,舉票為艱啊!最後,我誰的票也沒投。”
裴正滿臉漲紅,醒著醉眼往上不停地捋著頭發。戴旭眼盯著裴正沒一點表情,半天往上推下鏡子又笑了說:
“裴書記,你不說我也知道。白天在會議室我反複核對過投票,知道是你沒投我,因為什麼我不知道。”
戴旭沒露半點醉意,臉色冷若冰霜。
薑爺爺家裏。
屋子裏圍了很多人。薑朝媽躺在炕上昏睡不醒,老中醫在把脈。村裏羊倌半跪在地上,趴在薑朝媽頭前痛哭流涕小聲嘀咕:
“啊!你凡是我放羊大老遠看著一輛大卡車冒著煙從山上下來,還聽到薑朝他媽敲鑼聲,等我繞過去時,你凡是就看見那個鄉長抱著薑朝媽倒在地上,看著地上有血,啊!你凡是我就喊。薑朝他媽還多虧我看見得早,是我先看著的!薑朝他娘,你啊就啊就快醒醒啊!我說得可都是真話啊!你凡事啊我可是真的在哭啊!薑朝他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你凡是看看我一眼再閉上,我啊就是羊倌,別人誰這麼悲傷你啊!也就是我羊倌啊!我羊倌是真的疼你啊……”
中年婦女大花簍給了羊倌一巴掌說:
“羊倌,吃飯借碗,咋不看時候呢!在這瞎咧咧啥呀!一個光棍漢子上寡婦家來嚎啥!一邊呆著去。”往前一湊神乎其神的對另一個男子小聲說。“哎,哎,我可聽人說薑朝他媽被那個鄉長看中了,一把拽過來還沒來得及親熱,她魔魔怔怔地一刀把鄉長給捅了,鄉長又給她一木棍,兩個人就這麼地倒在一塊了。其實啊!是一對情種,嘿嘿!”
老中醫換手把脈,聽著大花蔞說話,扭頭瞭了一眼皺皺眉又閉上了。
羊倌哼哼嘰嘰地說:
“啊,你凡是跟我叫啥?你跟線杆子那事,我,啊就我,你凡是我可都看見了。你,啊就你,你凡是再惹我,我啊就我,你凡是我就往外吐露。別,啊就別說我啊就沒告訴你。我跟惠,啊就惠哲嵐好這是公開的事,你大花蔞跟我可不一樣?你更是個情種,這要是讓王寨知道不扒你皮才怪呢!”
大家的目光焦急的對準村醫,沒人在意羊倌在嘟嚷什麼。羊倌確美滋滋地瞄著大花蔞小聲叨咕:
“誰讓你先說我來著?我羊倌啊你凡是不好惹。”
大花蔞多愁善感地抹起眼淚:
“薑朝媽多可憐,年紀輕輕地就沒了男人,整日瘋瘋顛顛的讓人夠操心的了,這回可倒好,又一刀把鄉長給捅了……”
大花簍說到這才聽明白羊倌是在說她,如夢初醒急忙瞭了大夥幾眼,回過頭兩眼惡狠狠地盯著羊倌,嘴唇囉嗦著一句話沒說出來。旁邊有人堵了句:
“大花蔞,照你這麼說,薑朝娘不是成了殺人犯了!你倒是可憐薑朝媽還是同情鄉長啊?聽你這話寵了媳婦得罪娘兩頭為難呀!”
大花蔞臉一揚大聲反駁說:
“這誰殺誰還不一定呢?鄉長這一棍把俺侄女打成這樣就算了不成!這村我們家王寨是村長,他有事沒在村裏,我就得把這事管起來,包公斷案一是一二是二。”
大花簍的話語無倫次,兩眼卻惡狠狠地瞪著羊倌,目光告訴羊倌:我警告你羊倌,再說一句,當心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