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茫然,其實她沒有看他,隻是盯著他的衣服而已。金隨風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卻泛著泥色,也沒有那般氣勢,清冷飄逸。
派去談判的小廝已經回來,在頭領耳邊說了些什麼,退至一邊。
金隨風這才注意到頭領的臉,應該說,有些猙獰,大概強盜就是這樣的,不然怎麼能嚇到人。
頭領命人將安之帶至懸崖邊上,自己則帶金隨風過去與西門雪交換。金隨風看著懸崖邊上纖細的身影,心裏不忍,被點了穴,這麼做實在冒險,而他不願拿小呆瓜的性命冒險。
“哎,大塊頭,幹嘛叫個女人那裏吹冷風啊,我跟她換去。”這樣比較保險,畢竟西門雪的能力他是不懷疑的,他的劍比任何人都快,他放心。交易點距懸崖有段距離,他想沒人能追上那一步。
頭領卻是不買賬,拽著他就走,他的反抗也是無濟於事,隻能看著安之的臉越來越小。一旦交易不成的話,安之旁邊的小廝便會將她推下懸崖,真是絕。
西門雪冷著臉,濃眉下,雙眼泛著冷意,來人不禁一顫,金隨風卻是習慣了。
“哎,你別亂來啊,我不信你的輕功。”說著還不時往懸崖邊看。
西門雪唇動了動,有些抽搐,探究地望向金隨風,後者若做虧心事般避開他的眼,“那可是相爺夫人呃,有什麼差錯,你怎麼交差啊!”他嚷嚷,完全忘了這是什麼場合。
“去驗貨。”頭領押著金隨風吩咐,金隨風不舒服,直掙紮,一頭不忘警告西門雪別亂來。
幾人走近箱子,金隨風有不好的預感,按西門雪的作風,那裏絕不可能是對方要的東西,劍眉皺成川字,西門雪欠揍的表情讓他怒火中燒。尋借巧力,在箱子打開之際脫離頭領的禁錮,拚命往懸崖跑去。
“西門雪,我要你好看!”要是小呆瓜有事的話,他將西門雪投火裏熔了。
箱子裝的全是石頭,頭領自覺上當,握住最後的籌碼,揮手對懸崖上的人下令,還沒反應過來,胸口一陣刺痛,鮮血迸出,直直倒地,睜眼望著天。
金隨風從沒有現在恐慌過,他恨他被人點了穴,他恨他不能飛過去,他恨攤上了無情的西門雪,唯有一直跑一直跑,越過嶙峋,踏上懸崖的那刻,見到安之的臉,他笑了,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腳下一軟,坐在地上,依舊對著她笑。
安之身邊的小廝被飛鏢擊中喉間,死不瞑目。金隨風差點忘了,西門雪還有百裏穿楊的飛鏢。可他還是不能放過西門雪,萬一他要射偏了,小呆瓜不就性命不保了!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什麼時候他竟變得這麼不確定,懦弱猶豫,隻因他不能確定小呆瓜能百分百安全。
收拾完殘局,金隨風才從地上爬起來,因為安之一直盯著他看,他撐不住了,而且該是時候找西門雪算賬。
西門雪繃著張臭臉上來,金隨風看著十分不爽,要是他能少一點冷漠,就該是天下女子的如意郎君,夜裏抱著都偷笑的。不,小呆瓜不算,她呆呆的,哪裏知道這些。
“寒冰臉,都叫你別亂來了,你竟然當耳旁風,你以為你很有本事啊,萬一你那鏢沒射準,小呆瓜就會因你的自負而喪命,你有沒有人性啊……”
金隨風劈劈啪啪向西門雪轟炸,西門雪麵無表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啊?”金隨風被嗆得說不出話來,什麼叫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一直都是這樣啊。
“你把她看得太重。”
西門雪看著金隨風身後的安之,表情不變,隻是說著他看到的,站在旁觀者的立場。
“去你的……”金隨風大罵,掩飾心裏的慌亂,被人揭了底卻打死不認,因為連他也不確定那種感覺是否叫重視。
“小呆瓜,別聽他的,跟他一起遲早變神經,我們走。”
輕拍傻愣愣的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謝謝。”
安之道,對著他的眼,不閃不避,發自內心。
金隨風撓頭,暗罵那該死的西門雪,“謝你個頭啦,呆呆的……”幹脆撇下倆人,自己下了懸崖。背後,西門雪道:“我要帶她回去。”
本來背對著的人立刻跳回來,將安之拉到身後,聲音有些打結,“那個,這個,她不是相爺夫人……”
“我要交差。”
金隨風撇嘴,就知道他沒有情麵可講,“寒冰臉,你就沒聽過變通這個詞麼!你把那個賊窩老巢端了,回去對那個老頭說他那貌美如花的夫人英勇就義,壯烈犧牲不行啊!”
金隨風大吐苦水,卻撞見安之如花的笑臉,耳根一紅,“笑什麼笑,還不是為了你……”恨恨將人拽走,“附近找找,看看賊窩藏哪。”回頭想到什麼,對著原地不動的西門雪道:“你不會就這麼來的吧?雖然你很厲害,可對付那麼多人,你不覺得累麼?”
西門雪沉默,冷眸望向遠方。
“有人會來善後。”
意料之中,西門雪從來就是一個人,多一個都嫌麻煩,搖搖頭,金隨風帶著安之下了懸崖,四處尋著可疑的地方。
安之乖乖跟著他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金隨風忍不住:“小呆瓜,我發現你很愛笑欸,雖然很好看,可總不能不停吧!”害得他的心跳得一次比一次厲害,都要控製不住了。
“還笑!”再笑他可要做壞事的。
而這話怎麼起反作用呢,安之微笑的臉漸漸放大,是他頭昏了?
下一刻,什麼東西劃過唇間,軟軟的,帶著熱氣,混著少女的體香,落入喉間,散開在心裏。
天啊,他的小呆瓜學壞了,竟然敢親他!
金隨風完全處於被雷劈的狀態,想不到風流倜儻的他第一次親吻,竟然是被動的,而且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雖說那感覺很美妙,可太傷他自尊了,要吻也該他主動才是!
安之滿麵泛紅,絞著手指,整一個幹了壞事的孩子。
風吹過兩人的衣裳,帶走那喃喃低語。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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