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這領導怎麼說的我不清楚,可是我給你說的都是實際情況。你要非在我們機械係統工作,我也沒有辦法,現在局裏還有個明星機械廠沒改製完,你要願意可以去那裏看看。願不願意留下你自己決定。”
陸渢心裏這會才明白,到機械局報到並不是就在局裏工作,而是繼續往下分配。可這王科長的意思下邊的工廠也不缺人呀?他想了想說:“我去工廠看看吧!”
“好,你先把檔案放這吧,反正你一會兒要回來。我給李廠長打個電話,你到那裏直接找他就行。”
“謝謝王科長!”
“不謝,抓緊時間去吧,希望今天你就給我個明確答複。”
工廠座落在城郊一個破舊的院子裏,院子裏麵堆滿了破舊的建築機械,淩亂破舊的車間裏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個穿著藍廠服的工人進進出出地推著車子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零件雜物。李廠長撓著花白的頭發告訴陸渢:“工廠半年沒開工了,院子租賃給了建築公司放雜物。現在廠子正準備重組,要來上班,我們歡迎,但是上班之前要先給廠子交一萬塊錢,算是入廠集資。等改製重組後就成了你自己在廠子裏的股份。萬一咱們工廠上市,你可就成了大股東……。”
陸渢沒有聽李廠長講訴完他的宏偉藍圖,匆匆忙忙地騎車回到機械局找王科長拿回了檔案。等他趕到安置辦公室的時候,人家那裏早就下班,人去樓空了。
下午,陸渢早早地來到安置辦公室,本以為還要等一會他們才能上班,沒想到劉主任的辦公室門開著,他敲敲門,進去看到劉主任正和兩個辦公人員喝茶聊天。看到他劉主任很熱情:“陸渢是吧?上午報到還順利嗎?”
陸渢在劉主任的長篇大論下沉默了,他感覺自己錯了,辜負了部隊和組織這麼多年對自己的培養教育。自己不應該為重這一點小事情給政府添麻煩。
劉主任對他的態度很欣慰，拍著陸渢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夥子,謝謝你的理解,如果都能像你這樣顧全大局,那我們的工作就輕鬆多了,就能更快地為你們這些退伍戰士服務,更好地為你們提供幫助。你現在就去明星機械廠報到,相信你一定會在新的崗位上取得更加優異的成績。”
放下了思想包袱,陸渢心裏輕鬆了很多,雖然工作不怎麼理想,但是隻要自己努力,前途一定是光明的。他愉快地和劉主任他們告別下了樓,推自行車時,才發現自己把鑰匙忘在了劉主任辦公桌上,回到劉主任辦公室門前,剛要敲門,就聽到屋裏傳來一陣談笑聲。劉主任那愉快的笑聲把他內心的得意釋放的淋漓盡致:“那傻小子,哈哈哈……。”
陸渢一愣,放下準備敲門的手……。屋裏,一個恭維饞佞的聲音響起:“劉主任在部隊時就是政工幹部,做這些當兵的思想工作那都是輕車熟路。那小子也不想想,沒人幫著說話,又一毛不拔就想找個好工作可能嗎?像我們到企業做接收工作還要和他們聯絡聯絡感情呢,就想指望著在部隊那點成績來撈好處,簡直是異想天開……。劉主任,您看我外甥去工商局開車的事……?”
“我已經給馬局長說好了。這幾天他有點事,下星期一讓你外甥到辦公室找他。記住……我許他這個數。”看到陸渢直接推門進來,劉主任的臉一下沉了下來:“你進來怎麼也不敲門?這麼沒有禮貌，你這些年兵怎麼當的？”
陸渢臉漲的通紅,一把抓主劉主任的衣領把他從辦公桌後麵椅子上拽過來,指著他的鼻子說:“給你這種下三濫的東西用的著講禮貌嗎？……。”
“你……你想幹什麼?這裏是政府機關,想在這裏撒野嗎?”
屋裏的另外兩個人慌忙過來掰扯陸渢抓著劉主任的手,其中一個還想用腳踹他,被陸渢閃身躲開,自己卻用力過大,收不住腳摔了出去。另一個見狀飛快地跑出去大喊:“快來人呀,這裏打人了……。”可是由於時間尚早,其他辦公室的門還都鎖著,隻有幾個等候安置的士兵跑上來看熱鬧。
看著劉主任那張油光水滑的胖臉,陸渢很想重重地給他一拳,可他舉起的拳頭最後卻狠狠砸在辦公桌上……。鬆開劉主任的衣領,他抓起自行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