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您……。”陸渢心裏一驚,呆呆地看著劉鐵說不出話來。
劉鐵陰沉著臉一指陸渢:“你小子給我站好嘍!現在說說吧,你和秦冀到底是什麼關係?”
“首長,我……我們……。”陸渢口幹舌燥地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謊話還沒有編好?你以為秦冀昨天去特訓連找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今天又在她宿舍見麵我不知道嗎?”
陸渢立正報告:“報告首長,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昨天秦冀中尉知道了我要退伍的消息後,到連隊找我,希望我繼續留在部隊,但是我沒答應。她就要到軍校學習了,而我也即將退伍,所以今天我來給她送行,也是為了感謝她在我住院期間對我的精心照顧……。”
劉鐵冷笑了一聲:“嗬,小子!編的還挺快,挺合理!沒談其它事情嗎?”
麵對劉鐵的不依不饒,陸渢冷汗都下來了,這次畢竟不是和上次自己承認暗戀秦冀那麼簡單,他心一橫實話實說:“首長,我……我承認我喜歡秦冀。但是,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隻是承諾了了一個五年之約。”
“五年之約?就真沒談其它事情嗎?”
“沒,真的沒了!我們就隻是約定五年內隻保持通信聯係絕不涉及……。”
劉鐵笑著擺手打斷了陸渢的解釋:“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什麼約定,就想問問你對退伍和留在部隊現在是什麼想法?”
這老狐狸,知道自己沒做出格的事情就露出了笑容,陸渢心裏也放鬆下來:“報告首長,我要求退伍。”
劉鐵心中一片失望,試探著問:“秦冀沒給你說士官製度改革的事情?”
“她提了一句,但是說尊重我的選擇。”
這傻丫頭……。劉鐵暗歎了口氣又問:“你就沒想重新考慮一下?”
“報告首長,我決心以下,不再更改!”
又是一個傻小子!劉鐵上火了,張口說了一句:“頑固不化的東西!走吧!”
“再見首長!”陸渢一個軍禮,飛快地跑了出去。
為配合新《中華人民共和國兵役法修正案》的實施,解放軍某集團軍部隊改革會議在軍司令部禮堂提前召開。
即將實施的新《中華人民共和國兵役法修正案》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實行義務兵與誌願兵相結合、民兵與預備役相結合的兵役製度”。取消了超期服役的規定。義務兵服現役期限由三年改為兩年。規定誌願兵實行分期服役製度……。”
由於部隊新規定還未實施,B師留隊申請工作暫時停止。這正合了陸渢的意思,他寫信給秦冀說:“留隊申請工作停止了,我就要退伍了……。”
李楊在馬玲玲父親馬金江的幫助下,調到舟橋旅服役。他收拾好行李後,到宿舍找陸渢道別。
“沒想到你和馬玲玲能夠走到今天。好好幹吧,千萬別辜負了馬大小姐的一片苦心。”陸渢拍著李楊的肩膀說。
“對不起呀,離開部隊的應該是我,希望你不要……!”
“打住,道歉的話我聽煩了,整的實惠的,比如你從老班長那裏弄來的那個彈殼塑像……。”
“知道你小子要趁火打劫!我給你拿來了!”李楊把用袋子裝好的塑像遞給他。
“什麼我趁火打劫!本來老班長轉業前就是送給我的,被你搶去了……。”陸渢打開袋子,一隻展翅飛翔口銜橄欖枝的和平鴿呈現在眼前。看看底座上刻著“老山前線1985”幾個字,這才笑著說:“沒錯,就是它!這叫完璧歸趙!要走了,也沒什麼東西送你,留一句話吧……。”
“什麼呀?”
“我根據你的毛病給你個忠告,不過哥們文化低,不會修飾，就直接說了:戒驕戒躁,管好破嘴,到了SD請你吃飯!”
李楊苦笑了一下:“也算!我幾次壞事都在這張嘴上了。話糙理不糙。你就等著吧,我一有空就去找你!那時候,我老婆孩子都帶上全家吃你去!”
陸渢哈哈大笑：“歡迎歡迎！我還真想看看馬大小姐以後把你收拾成什麼樣！”
兩人正說笑著,連文書走了進來:“陸教官,連長叫你。”
“好,我知道了。”陸渢把東西收拾到櫃子裏對李楊說:“保重兄弟,以後常聯係!”
“這是剛轉來的部隊文件,參謀長讓你看一看,他還等你回話呢!”王北朝把幾張文件遞給陸渢又接著說:“他想問問你願不願意重新考慮一下。”
“明天就發退伍證了,我看這有什麼用?不考慮了！”陸渢拿起文件。
“先看看吧……。有沒有新的想法?”王北朝看著陸渢,眼神中充滿期待。
“替我謝謝劉參謀長,我已經下決心了。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陸渢把文件還給他。
“你,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王北朝氣急敗壞地衝著他的背影罵道。
一輛掛著紅花橫幅的大巴靜靜停放在操場上,陸渢遠遠看著上麵的四個大字精神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五年前,同樣是掛有紅花橫幅的大巴車把他從家鄉帶到了軍營,把他從一個懵懂的學生轉變為一個優秀的解放軍戰士。如今這片承載著他青春理想,熱血汗水的操場上,充滿了離別傷感,望著大巴車橫幅上“光榮退伍”的四個大字,他的眼睛模糊了……。
迎風飄揚在軍營上空的鮮紅軍旗下,陸渢莊嚴行下最後一個軍禮。接過連長王北朝遞過來的退伍證,任由他去除了肩章領花,淚水無聲地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