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渢回到連隊,營區裏靜悄悄的,值班戰士告訴他,全連去野外訓練了,明天上午才能回來,連長安排你今晚在連部值班,哪裏也不要去。回宿舍去換上軍裝,心裏空蕩蕩的,無所適從的感覺讓他焦躁萬分。
正坐在王北朝辦公桌前發呆,李楊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在門前喊了聲報告,笑嘻嘻地推門進來。
陸渢納悶地問:“你怎麼沒去訓練?跑這來幹什麼?”
“連長怕你心煩想不開,特意安排我過來陪你聊聊天。”
“滾蛋,用不著你!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陸渢站起來把他推了出去。
秦冀早早地回來了,而且看起來心情也不錯,沈蘭的的心放了下來,可是隨即又感覺有些不對勁,她這麼平靜,難道和陸渢沒有分手?還是他們中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她心裏矛盾極了,又希望秦冀快樂,又希望她能和陸渢分手找個門當戶對,條件相當的男朋友。她試探著問道:“秦冀啊,你見到他了嗎?聊得怎麼樣?”
秦冀知道沈蘭阿姨的想法,她心裏是不讚同自己和陸渢交往的,隻是礙於情麵不好對自己明說罷了。再這一點上,她還不如劉鐵叔叔開明,對她可不能說出和王北朝梅琳夫婦商量好的計劃。她搖搖頭:“他對那天的事向我道歉,並堅持要退伍,沒說幾句話就走了。我知道他是在躲避我……。”
果然和劉鐵預測的差不多,沈蘭放下心來:“孩子,感情的事先放一放吧,無論如何現在也不能糾結著把自己前途耽誤嘍,如果有緣,你們一定還可以再見麵的。”
“阿姨,我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既然把話說清了,我心裏也沒什麼遺憾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如期到軍校報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梅琳來連隊找王北朝,推門看到陸渢無精打采地呆在連部裏,她板著臉問道:“你們連長呢?他怎麼一晚上沒回去?”
陸渢連忙站起來:“嫂子,連長帶隊去野外訓練了,也該快回來了。您找他有事嗎?”
“沒什麼要緊事,昨天不是秦冀來了嘛,看到她,我還挺想念以前在師醫院時的那些戰友。琢磨今天沒事,想讓他陪我回師部醫院一趟。既然他不在我就自己去吧,他回來你告訴他一聲就行。
“好,我知道了嫂子,您身體不方便,自己小心點。謝謝您昨天……昨天照顧秦冀。”
“真難為你還記得秦冀來過!早不想和人家談,別去招惹人家呀。”梅琳不屑地白了陸渢一眼,又接著說:“你想過沒有,一個女孩不顧矜持大老遠跑來找你,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對你的感情又有多深?結果呢?你把人家弄的像自作多情似得,這讓誰也受不了呀!昨天她到我家後就一直哭……。唉,我今天也是放心不下,想過去看看她。”
“嫂子,我……我……。你……你到那裏好好勸勸她。我……。”
“什麼你你我我的!行了，懶得給你說,我走了。”梅琳說完走了。剩下陸渢剩下在連部裏無頭蒼蠅般轉來轉去。
外麵傳來一陣口號和腳步聲,王北朝帶隊回來了。陸渢連忙站了起來,王北朝進了連部,把武裝帶往桌上一扔:“累死我了,怎麼樣,昨天連裏晚上沒什麼事吧?。”
“報告連長,一切正常。”陸渢立正報告。
“好,我知道了。”王北朝應了一聲拿起臉盆要出去打水洗臉。
“嫂子剛才來過,說要去師醫院看看過去的那些戰友,讓我給您說一聲。估計這會兒應該上車了。”
“你怎麼不攔著她點,懷著孕還亂跑。真是的,昨天不剛見過秦冀嗎?看什麼戰友呀,她在師醫院又沒什麼朋友!”
“好像就是因為……因為不放心秦冀才去的。”
“還不都怪你小子!把人家秦冀惹得哭了一下午,你嫂子昨天就生你的氣。唉……!你哪裏都不要去,就在這給我盯著電話。訓練了一晚上,我睡會兒覺去,有事喊我。”王北朝一摔門走了。
“我惹你兩口子了,一個個對我橫鼻子豎眼睛的。我一晚上也沒睡覺呢……!”陸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電話鈴響了好幾聲,陸渢才懶洋洋地接了起來,一聽是梅琳的聲音連忙說:“嫂子,秦冀沒事吧?她要沒事您快回來吧。我們連長不放心你……。”
“什麼沒事?陸渢你事大了!秦冀不去軍醫大學報到了,鬧著要去幹部科申請轉業……。誰也勸不住,這事是你惹的,你抓緊時間到醫院來,我盡量拖住她!”梅琳不等陸渢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誰的電話?是不是你嫂子?”王北朝從隔壁屋裏聽到電話鈴聲,鞋也沒穿好就跑了進來。聽陸渢把事情說完,上去踢了他一腳:“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她真要是把轉業報告遞上去,你可算把人家給害慘了!”
“哦,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陸渢來不及多想,慌慌張張地往外跑。
王北朝追出來喊道:“傻小子,換上便裝,別還沒到師醫院就被糾察抓了去。還有,見了秦冀實話實說,別再裝了!”
陸渢風風火火趕到師醫院大門前,梅琳早已等候在那裏,一見他過來迎過去說:“秦冀在東邊單身宿舍502室等你,快去吧。”
見梅琳轉身要走,陸渢連忙喊道:“嫂子,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我沒處理過這種情況,見到她我該怎麼說呀?”
事已至此,梅琳沒有繼續隱瞞說:“陸渢,秦冀沒什麼事,就是還想見你一麵。你提幹被拒的事情,你們連長已經原原本本告訴她了。具體你怎麼說我不管,但是,我提醒你,秦冀是個好女孩,對你有情深意重,一旦錯過,你可別後悔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