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的枕邊人,他想不在皇位之上的他應該能擁有更多的自主權,額娘說惟有真心選擇的伴侶,才能攜手百年。
卻不想,一卷聖旨深深切斷了他的翼望。
娶敏梅?太皇太後的旨意?還是那瘋丫頭親闖太和殿求皇帝下的旨意?
他心中惱怒至極,操縱先帝和他額娘的感情還不夠嗎?竟然還要來扭指他的人生嗎?不!絕不!
他帶著滔天的怒火,拿著聖旨一路走向慈寧宮。
正值隆冬季節,進到慈寧宮,還未走近鹹若殿,就在冷凝的空氣中聞見一抹清雅的淡香。
是鹹若殿前那棵老梅樹開了花。猩紅的花瓣映襯在純純白雪之上,顏色的鮮明對比帶來的視覺衝擊太過強烈。但讓他怔仲得移不開眼的卻是那樹下一身紅衣紅裙,拾花的梅花精靈。
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她。都說她是繼太皇太後之後的滿蒙第一美人,可是厭煩她的自己卻從來沒有覺得她有什麼美麗的地方。直到這一刻,他卻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動人至極。
隻是,那一刻,她那雙媚若春水的眼睛,卻不是如往常一般,含情脈脈的隻看向他。樹下,和她並排站著的還有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而她竟然拿那雙常常追隨他的目光含嬌帶俏的看著那人。
當下,他就生硬的扭轉了身子,轉身離開了宮殿。胸口那悶疼的感覺,打死他也不會認同這感覺是叫作嫉妒的情緒。
她不是說要愛他一輩子嗎?不是說隻愛他一個嗎?
冷冷一笑,他將手中的聖旨握得牢牢的。平白擾亂了他那麼多年的寧靜,既然她說了這樣的話,他就要她執行到底。
大婚之日,拜過天地,行過合巹禮,那個百子帳中,百子被上的女人就冠上了他恭親王福晉的名諱了。他竟然真的如了這女孩的意,讓他做了自己的枕邊人。看著燭光影映之下,媚若春水的眼眸,他頓覺胸口灼熱,下腹緊繃。他厭惡極了這種不受控製的欲望。撕扯她喜服的動作因為看見她臉上得逞的笑意而變得粗蠻。可笑他的人生竟然又被擺弄了。可惱的卻是,那一刻,他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願,甚至覺得心底泛出微微的興奮甜蜜。
婚後的日子,並不是平靜如水。她住在太皇太後為她置辦的那座東苑之中,而自己則常常是留宿在其他的女人房內。每每腳步不受控製的走到她的院落前,他又總是急忙匆促的扭頭走開。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隻覺得那是一道牆,若是牆垮了,他就不能再如此自如的保護自己了。
越是與她相處,就越是覺得自己的情緒難以控製,總是會莫名的焦躁不安。看見她時,煩,不看見又更加心神不寧。他越來越喜歡呆在書房裏踱步子,知道她常常來自己的庭院,卻總是被駐守的士兵推擋在門外,隔著窗戶,他常常看見她落寞離去的背影。
聽府裏的管家說起她的賢良淑慧,他竟然覺得有幾分陌生。那真是他所認識的敏梅嗎?
恭王府內,一年的時光匆匆而過。他已經越來越不敢看她的眼睛了。那個總是嘰嘰喳喳對他說個不停的敏梅在他麵前消失了。同桌吃飯,她就坐在自己的對麵,卻總是隻顧著沉默吃飯。是因為自己嗎?他讓那個天真嬌憨的女子在這宅子裏漸漸消弭了嗎?
適逢邊境戰亂,皇帝急需驍勇猛將。他立馬請旨上前線。
那一夜,回到府裏,他去了她的東苑。一夜纏綿,躺在床榻上,臂彎裏是倦極睡去的她。****的肌膚,熱燙的體溫,他竟然會覺得幸福,他原來竟是如此害怕沉默的她。
容他想想和這個女人,如此過一輩子,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唇邊泛起連自己也未察覺的幸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