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存心要她難堪嗎?敏梅奮力的掙了掙手,奈何怎麼也掙不脫他的鉗製。
長桌上鋪著及地的幔布,多爾濟自然沒有看見桌下發生的一切。隻是端著杯子,滿臉疑惑的看著敏梅。
敏梅心中的火隨著常寧捏住自己手勁的增加而越燒越旺。他為什麼總是不讓她好過呢?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尖聲叫出來時,常寧突然站了起來,他朝著多爾濟微微一笑,隻是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冰冷的眸光倒像是利劍一般直指多爾濟。“紮薩克大人,敏梅不會喝酒,她一喝酒就會渾身起疹子。”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敏梅,不在乎自己話裏的親昵和那一眼在別人看來是多麼的曖昧。隻是敏梅在那雙眸子對上自己時,突然周身起了寒意。
常寧撇開眼,對呆愣在麵前的多爾濟說:“這一杯,不如常寧代喝了吧。”
多爾濟看著已經空了的雙手,不禁有些惱怒。但看見其他人投來的好事目光。為了敏梅隻好忍下了。
常寧仰脖將杯中的一飲而盡,複又坐下,不再說話。冷硬的肩膀卻絲毫也沒有放鬆。
在座的人漸漸將目光轉向常寧,敏梅和多爾濟,這三人中的暗潮洶湧將幾乎快要被人遺忘敏梅重新推上了風頭浪尖。
“她就是那個死纏著常寧不放的敏梅格格。”
“聽說過,據說她仗著老祖宗的疼愛,逼著常寧娶了她,結果後來又把常寧給休了。”
“女人休夫?休的還是當朝最有勢力的親王,萬歲的親兄弟?”
“這女人還真是了不得呢。”
“她不是去了江南了嗎?怎麼這會又出現在這?”
“誰知道,你看這會好像又勾上這紮薩克了。”
“噓,別說了,誰叫她是老祖宗最疼愛的和碩格格呢。”
這些竊竊私語順著草原上流竄的晚風,肆虐奔走。對於敏梅來說這並不意外,追著常寧跑的那些年再惡毒的評價她都聽過。幾年前,她是飛揚跋扈的和碩格格,聽見別人這樣議論她,她會發怒,會讓身邊的宮人上去狠狠賞那碎嘴的人幾耳光。可是如今,她不過是孤苦無依的下堂婦,所以她隻是淡淡的一笑置之。早過了任性的年紀,流言也已經對她不具殺傷力。
晚會上一直沒有看見允承和其其格,按說這種場合,身為禦前侍衛的允承是不能缺席的。一絲不安滑過,敏梅側頭低聲問了問太皇太後身側的莫爾大姑姑。
莫爾大姑姑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敏格格,沒有人帶信給你嗎?”別看莫爾大姑姑僅僅隻是太皇太後的陪嫁婢女,可是在這皇宮裏她卻比一般的皇親還要有權勢。皇子皇孫的都要尊稱她一聲大姑姑,她對他們也從來都不用敬語。
敏梅的心沉了一下,不會是出事了吧?年輕氣盛的允承,再加上一個稚氣未脫的其其格。她不敢想。
“皇上下午在圍場裏遇了襲,其其格救駕有功,可是自己身上卻中了箭,此刻禦醫們還在她營帳裏為她看診。”
敏梅聽了,身子微微一軟,右側的常寧立馬伸手撐住她。怪不得一整個晚上皇帝都顯得心事重重。
“她要緊嗎?”她抖著聲問。
“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隻是會受一些皮肉之苦。”大姑姑向太皇太後的遞了個敏梅看不懂的眼神,然後意味深長的說著“放心,她不會有事,皇上派了最好的禦醫,大好的日子還在後麵等著她呢。”敏梅聽得心裏咯噔一下,她看了看正專心看歌舞的皇奶奶,又見那莫爾大姑姑已經恢複常態再無異樣,心裏安慰著或者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