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班回到家中已是傍晚,驀然發現門前多了一株迎風而立的菊花。它共分兩莖,紛披的葉子襯托著兩朵碩大的紫色的花,花瓣層層疊疊,開得熱烈而又不失穩重。
於是問妻子,誰送的菊花?妻答到:還不是那個常過來辦事情也經常給院子裏的人們帶花來的老大爺!我沒有顧得上進屋,就蹲下來細細地欣賞那株散發著醉人的芬芳的秋菊。這大爺真奇怪,平白無故的幹嘛總白送人家花呀?我心裏既高興,又不免有些疑惑。
“聽那大爺說,他前幾年得了重病,醫生說最多隻有兩年的時間了。他在家裏靜養時閑來無事,就在院子裏養了些花花草草,權當散心解悶。沒想到這一養上花竟上了癮,隻要打聽到哪裏有什麼希罕的品種,不管路多遠,也要想方設法去討換來。每天不是忙著給花澆水施肥就是忙著給花剪枝打藥。一來二去的,不覺把這病也忘了。現如今他動了手術快四年了,身體越來越好,連醫生都嘖嘖稱奇。而他的家裏幾年下來竟也成了個大花園,名貴的、潑辣的、紅的、紫的、黃的、粉的,滿滿當當的開了一大院子,可好看了。”妻見我喜歡,就像機關槍似的給我講她聽來的關於那老人的故事。“打那以後,老人逢人就講養花的好處。遇上同樣也喜歡花的人,他就像見到了知音,總是毫不吝嗇地送幾株給人家,也不要錢,還免費指導,告訴人家什麼花喜水,什麼花愛旱,什麼花要多曬太陽,什麼花喜陰……生怕人家養不活。這不,今兒他一下帶來了四盆菊花,給前頭大嫂子兩盆,給鄰居一盆,給咱家一盆,還說本來想給帶盆觀賞桔過來呢,怕咱們冬天不會侍候,把花給糟蹋了,說趕明年春天再捎來。”
我心頭一震,望著眼前的那兩朵紫紅色的秋菊愣起神來。有句話說得好:贈君玫瑰之手,曆久猶有餘香。恍惚中那位大爺似乎正手捧著一盆黃燦燦的觀賞桔從那花園樣的院子裏蹣跚而來,綻滿了笑容的臉,不正像那開得熱烈而又不失穩重的菊花嗎?大爺,不管明年帶不帶觀賞桔,我都希望能看到你健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