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夏夜(1 / 1)

一整日的高溫天氣,持續到晚上仍沒有要放過人們的意思。鄰居說真是個“桑拿天”,又想起奶奶常說的一句話:天上像下火一樣。於是,我的鬥室裏自然就很有些“蒸籠”的味道了。

好容易吃罷了晚飯,便急忙走出了房門,到院外去透透氣。室外,也好不到那兒去。沒有一絲風,院外道兩旁的樹木,直挺挺地“截”在那兒,依然盡責地守護在路旁。隻是因為乍走出屋門,步入已久違的田間小路,心境頓覺開闊,身上仿佛也跟著涼爽了許多。

不記得是陰曆的具體日期了,隻知道剛過了七夕不久,紅塵中的俊男美女可能還在品味那特殊的夜所獨有的特殊的味道,以及給他們營造的浪漫的感覺,估計是到了七月的中旬了吧。今晚的月亮是紅色的,且沒有一個完整的輪廓,隻是紅中略帶些黃的那麼一抹,妖豔異常,就那麼自然地與深黛色的天空融合在一起,像極了我們處理圖片時的“漸變”,隻是這漸變也太自然了些,很讓那些自以為手法精湛的“家夥”們臉紅。

路邊小河的河麵上,籠罩著一層夢境一樣的霧紗,恰如七夕一樣的浪漫。不遠處的小河邊傳來隆隆的機器的聲響,那是勤奮的鄉親們在給已然秀穗的玉米澆水。在機器清脆的“歡歌”裏,我好像看到一股股滿載人們豐收希望的清泉在水管裏跳躍而出,繼而又乖乖地沿著小渠撲入那片片青紗帳的懷抱。已然很少在晚上聽到蟬聲了,大概它們的好戲高潮已過漸近尾聲了吧。因此,路上也不像前幾天那樣,三三兩兩滿是捉“知了猴”的人們。很是寂靜,隻有那些知道名字和不知道名字的夏蟲在啁啾,讓人覺得愈是炎熱的天氣它們就愈是亢奮,所唱的歌聲就愈加宏亮似的。

忽然想起淵明先生的詩來: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誠哉斯言!久在塵籠裏,自是忙得焦頭爛額,即使有心想寫點什麼,也是無一點的文絲,硬擠的幹吧吧的枯樹棍一樣的文字,自己也覺臉紅,索性就很少寫。諸葛武侯也說:無澹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學須靜也,才須學也。方知吾輩在一“靜”字上的修為差距會有多大!說來慚愧,近年來自己空是立誌而不履誌,忙得七葷八素卻又不得心安,竟是在這個字上差得太多!我自幼好文,長大後自是想把所想所思付於文字,可命運使然,偏偏又在商潮中折騰了多年,就又很想做些實際的事情以為國盡力。當下又因某種致命的誘惑整日廝殺於職場中,於是整日被這三道繩索縛住了臂膊,竟致於一事無成。而今日卻不同,甫一出門,就很有些寫作的衝動,邊走的路上,心中不自覺得就在讀書一樣的把所見所感記在心中了。於是,今晚,一個悶熱卻又寧靜的夏夜,就有了上麵的一些零七八碎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