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永遠是他的軟肋。陳正想了一下,態度有些鬆動,微微點點頭。

柳歸晚的心終於放回原處。

其實,她早就打算將自己知道的一些法醫知識傳授給陳正,因為,她覺得他是個好苗子。現在,正好用這個條件交換南歌,也算物盡其用。

南歌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她這個人曆來知恩圖報。

見陳正點頭,柳歸晚格外輕鬆,她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幫著他將藥服下去,然後,才退出來。

這件事,終於要塵埃落定了!

走出陳正房間,她輕鬆不少。

站在月下,柳歸晚伸開雙臂,如一隻展翅欲飛的雨燕,如水月光傾瀉四周,給她鍍上一層銀色光輝,飄逸灑脫。

她深深吐納呼吸,傷口好像不那麼疼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呐!

四處打量一遍,見沒人注意自己,加快腳步,準備會自己的房間。

突然,身後,有腳步聲!很輕,很謹慎!

柳歸晚警覺回頭!

電光火石間,她撞進一具滾燙的懷抱。

“是我!”

然後,在他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騰空而起。忍住大喊出聲的衝動,她緊緊抓住南歌的衣襟。

南歌輕功很好,可以做到來無影,去無聲,若不是聞到他身上令她熟悉的氣息,她早就大叫出聲了。

柳歸晚唇角微微勾起。

陳正還天真地想將他關在牢裏,就這出神入化的功夫,能將他關住嗎?

若是斷成冤案錯案,他一怒之下,大開殺戒,那青城縣還不得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不專心!想什麼呢?”找了房頂一處相對安全、隱蔽,又能完全曬著月光的位置,南歌小心翼翼將柳歸晚放下,生怕傷了她後背的傷口,還用一隻手臂攬著她的腰。

天上的那輪圓月,空靈淡泊,素雅悠然,灑泄一地清輝。院子裏樹影朦朧婆娑,隱隱綽綽。

頭上,是同一片星空,映入眼底的是同一輪明月,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沐浴著同樣的月光,感受著同樣的夜風。

而,坐在一起的卻是兩個世界的人。兩種人生觀和價值觀,兩個心境的人。

夜色的那份飄然清幽,不但沒撫平柳歸晚一晚的焦慮和不安,望月思鄉,淚水反而不期而至。

“怎麼不說話?”南歌微微將身子前探,仔細打量她臉色。

柳歸晚抹了一把臉,輕聲問他:“有酒嗎?”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現在,她突然想喝酒,想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