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傷,不能飲酒,等以後好了,我陪你喝……”
想起上次被那對外甥女灌醉後,他曾法發過誓,再也不喝酒了,可對著她,他竟然沒猶豫,脫口而出答應陪她喝了。
柳歸晚也沒強求。仰頭盯著幽藍浩淼的夜空,兩行熱淚流淌而下,沉默一會兒,突然問他:“南歌,你說,誓言可不可靠?”
問完,也不等南歌回答,自顧自說道:“可靠啥?一點兒都不可靠!”
將下頜支在曲起的膝蓋上,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以前,曾經有人對我說過,說不嫌棄我。
那時,我高興的一夜未睡,以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是,後來,他還是離開了我。
剛才,有人也對我說,可是,當得知我是斷掌,當親情擺在眼前的時候,我還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她苦笑一聲,又擦了一把臉,歎了口氣。
“誓言啊,是最不可信的東西,更不可信的是人心……”
嘴上說著,眼裏還是有汩汩不斷的淚水湧出來。
一陣夜風輕輕掠過,院子裏的樹木發出沙沙聲響,似是心中低低哭泣之聲。
南歌輕輕攬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伸出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柳歸晚沒拒絕他的擁抱,她將頭側貼在他肩窩處,閉緊眼,不讓淚水流淌下來,可是,還是濕了南歌的衣衫。
“我們拜兄弟可好?”南歌用下頜摩挲著她發頂,望著她仍參差不齊的秀發,輕聲問。
這個念頭由來已久。
既然,她不想讓人知道女孩身份,那他就以另一種身份接近她。先是接近她的人,再一點點進入她的內心。
鍥而不舍,水滴石穿,終究有一天,她會向他敞開心扉。
哪知,柳歸晚搖搖頭。然後,從他肩上抬起頭,仍噙著水意的眸子,映著月色,映著星光,也映著她的冷清倔強。
“謝謝你看重我,但是,我……我不想與這裏有牽扯……”
牽扯越多,掛念越多,以後,離開這裏的幾率就越小。
心裏她還是想回去,穿越回二十一世紀。至少,那裏還有孤兒院,還有生死未卜的姐妹們。
說完,撩起袍角,撣了撣,“送我下去吧!”
“等等……”見她不領情,南歌也沒強求,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
“什麼意思?”柳歸晚看著他攤開的手心,那裏靜靜躺著一塊翠綠無比的玉佩,堪比六月樹葉般青翠欲滴,橢圓形的,樣式樸素,線條簡約。
見她眼有疑惑,他解釋道:“你幫我澄清冤情,我不知怎麼感謝你,這是小小心意……”
柳歸晚臉色頓變。喝問他:
“你偷聽我談話?”
“沒有!”南歌眼神閃了一下,道:“我信你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