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歸晚點頭，說道：“現在，可以肯定，王婆是生前被人殺死或者重傷……”
“怎麼會被殺死？”陳正反駁道，“我們剛才檢驗她屍體，發現她口腔和鼻孔裏都有灰塵，她應該是被重傷，然後才被燒死的……”
柳歸晚小聲解釋道：“口腔和鼻孔裏有灰塵隻是判斷死者是否活著的一個必要條件，不是決定性的。有時候，人死了，被火焚燒，也會有煙灰飄落進口腔和鼻孔的……”
見陳正有些懷疑的神情，柳歸晚想，這孩子的小心靈又受傷了！
“可是，師傅這麼教我的……”陳正目光理直氣壯，可語氣卻有些發虛。
不想在這件事上與他糾纏，她說道：“這個，等以後有時間，可以拿雞鴨什麼的做個試驗，就知道了……”
陳正不再言語，想了一會兒，問她：“那，究竟怎麼判斷一個人是活著被燒死的？還是死後被燒死的？”
雖然對柳歸晚的一些理論他懵懵懂懂，但是，他還是想多學一些。
尤其是她推翻了師傅教給他斷定的辦法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多學一些。即使她說的也不一定對，但是，以後，他可以在實踐中檢驗。
集百家之長，總比聽師傅一家之言要好。
柳歸晚見這個孩子果真心思縝密，有求知欲望，頓時心生感慨，有種想把自己肚裏的那點兒墨水都倒給他的衝動。
她說道：“最萬無一失的判斷標準是檢查死者氣管以下……”
見陳正目光疑惑，她接著：“用刀子，將死者的氣管剖開，如果，氣管裏也有煙灰，那基本就可以斷定死者是活著被燒死的……”
陳正點點頭。
“師傅給我一個小箱子。裏邊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刀子。可師傅說，那些東西基本用不上，因為死者的親人不願意讓我們把死者切割得亂七八糟，說那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柳歸晚同情地看著他，這個小鬼頭挺聰明的一個人，隻是沒有更多實踐的機會。
她笑著安慰道：“不能在人身上練習，可以在動物身上呀，比如說，雞鴨貓狗的……”
說完，柳歸晚覺得，她好像把一些事情想得複雜了。
古人的思維和作案手段哪有現代人那麼複雜，那麼高科技？
她說的那些檢驗四原則對這裏的人來說，也不一定受用。也許，有些案情經過公堂審問，再加上這個時代的特有酷刑，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現在看來，真相逐漸浮出水麵，既然玉佩的主人找到了，那就先審一審吧，若是作案手段跟現場發現的狀況吻合，那就省去了接下來的許多檢驗。
她不想出風頭，更不想引起別人更多的猜測。
她不是救世主，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不了曆史。她隻所以出手援助，隻是因為看陳縣令卻是個好官，而陳正也卻是是個學法醫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