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得掉淚,趕緊找藥盒,給花花做了包紮。它已經不能出門,變得很憂鬱,每天守在窗口望著遠方。翠翠為什麼不來找它呢?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個月後,北京下了第一場雪,花花已經能夠行走。我以為它就此忘記了翠翠,像我忘記餘飛一樣,出乎我預料的是,它又消失了。
後來想想也是,我們情斷義絕,可翠翠花花仍相濡以沫,它們不過是我們分手的犧牲品。
再見到花花的時候,是三天後,餘飛打來電話,顫抖著說:“不好了,翠翠花花出事了!”
我腦子一“嗡”,披上羽絨服,慌忙地跑了出去。
手術做了半個多小時,獸醫很盡力,但翠翠仍舊沒緩過來。花花算是搶救及時,撿了一條命,但是神經係統已經被摧毀。
我怒不可遏,破口大罵,哭著朝餘飛吼:“你他媽到底做了什麼?”
餘飛蹲下去,捂住頭,久久不說話,他哭了。
姑娘說到這裏,淡淡一笑,撫摸了幾下花花。花花張大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臥下去繼續睡。
姑娘平靜地繼續講下去。
餘飛跟我分手後,就跟我那姐妹住在一起,兩人也算是甜甜蜜蜜地生活了一段時間。隻是那女人不喜歡貓,在餘飛麵前,她裝作一副乖乖女的溫柔,餘飛一離開,她暴躁的本性就暴露無遺,看到翠翠花花在一起就氣不打一處來,用腳踢花花,用東西砸花花,想盡一切辦法逼著花花離開。
有一次,女人跟餘飛鬧矛盾,大晚上把餘飛轟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家裏怒氣衝衝地看電視。
晚上,花花來了。女人暴怒,拎起棍子就追著花花打,還用鞋子扔,嘴裏罵著髒話,花花驚恐無比,卻倔強地不肯離開翠翠,和女人展開了遊擊戰,女人氣得要吐血。
可沒過幾天,女人就掌握了花花的行蹤,她把翠翠用籠子關了起來,還在窗口隱秘處放了一個老鼠夾子。當天晚上,花花來找翠翠,看見翠翠被關了起來,花花很著急,一腳踩在夾子上,前腿被夾斷,淒慘地叫了一聲。可它並未離開,全身顫抖著一步步爬向翠翠,地上落下長長的血痕,翠翠在籠子裏瘋狂地扒籠子,撕心裂肺地“喵喵”叫著。
當那個女人穿好衣服,打開燈來到那個房間,花花已經逃走了,地上血液和塵土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後來,餘飛跟女人和好,兩人又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花花的腿折了,它不能再去看翠翠,每天守在窗邊,而翠翠伏在籠子裏,眼睛泛著淚,盡是思念。
一個多月後的某一天,餘飛加班回來很晚,打開門,見那個女人神色有異,餘飛感覺奇怪,丟下包,就去找貓貓。結果走到陽台,驚恐失色:兩隻貓在地上掙紮著,嘴裏吐著白沫,全身顫抖地在地上滾個不停,像是中了毒。
餘飛大怒,拉著那個女人問她到底做了什麼。女人冷笑了一下,說:“我就是不讓它們在一起!你是不是心疼那個女人了,我就是讓它們死!”
餘飛暴怒,打了那女人一巴掌。女人還了他一巴掌,哭著跑了出去。
餘飛把兩隻貓裝到大包裏,飛奔送進獸醫所,可還是太遲了……故事講到這裏,我深深歎口氣。
姑娘懷中的貓兒已經醒來,鼻涕流出來,姑娘用麵紙給它擦。
我想,花花的記憶消失了,再也想不起來翠翠了吧。
姑娘無奈地笑笑:“抱歉,我得回去了,花花餓了。”
我歎口氣,說:“我可以把翠翠和花花的故事寫下來嗎?”
姑娘說:“這是它們的榮幸。”
我誠懇地說:“謝謝你的故事!”
姑娘笑笑說:“謝謝你的咖啡!”說完,起身朝我笑笑,揚長而去。
我愣在那裏,心裏想著翠翠和花花一起吃飯、一起遊玩、一起穿越公園,在黑夜裏相濡以沫的溫暖……製片人的電話突然打斷我的思路。他說:“那什麼,項目臨時有變動,要寫關於動物的,趕快啊!”
我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