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白靜回來了。神桶卻走了,因為非法網絡交易,他被囚禁三個月。出來後,神桶去了北方,從此告別了學校,開始了最艱苦的生活。
影片播放完畢。
我問他:“那白靜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做的嗎?”
神桶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她隻要安靜地在那裏做題,坐在那裏思考,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無法理解,繼續問:“真的沒有一點兒遺憾?”
神桶笑了笑:“要說遺憾,沒能陪你們畢業……算得上吧!”
被神桶灌得有些醉意,我蹣跚著回家。北京下了今年的一場雪,一號線擠得喘不過氣,一位男子護著自己的女友,拿出手機,說:“對,就是這個表情,這個動作,我當年喜歡,現在也喜歡,來,一二三,茄子!”
車廂裏有人羨慕,有人鄙夷,有人想起了什麼……我也在想起,我想起那一年在學校裏一件件曬起的白襯衫,我想起一道道被標注無數次的應用題,我想起教室後牆上一點一滴流逝的高考倒計時,我想起一個瘋狂的男孩子路過那間教室,輕輕駐足,然後,他看見一位白淨的女孩兒在書本上沙沙沙地寫上“努力,不放棄”……陽光調轉鏡頭,掠過男孩兒的臉,映在玻璃上,字字珠璣—青春!
對不起,我有強迫症
身邊有很多有強迫症的朋友。他們中,有的是容忍不了水龍頭多滴一滴水;有的是隻有聽到手機來信息,不管眼前刀山火海、大敵當前,也要一睹內容;還有的是家裏油瓶子倒了,先不去扶,而是“哢哢”拍幾張照片以示留念……諸如此類,生生不息。
大學裏有一位最奇葩的強迫症師姐,她叫李美麗,是大家公認的強迫症鼻祖。任何事都過分積極。上學第一個報名,畢業第一個拿畢業證,連結婚都是在校生中的第一個,她老公是上海人。兩人一起讀研究生,住的宿舍跟我們是同一層樓。不同的是,我們五人一間,他們夫妻一間;他們吃家庭便飯,我們吃食堂裏像大便一樣的飯。
於是,我們經常去他家蹭飯。李美麗,人如其名,美麗光鮮,溫柔賢惠,典型的賢妻良母,飯做得很好吃,又好客。每次到她家做客,她都會盯著你的碗,隻要你吃下碗裏的最後一粒米,她會立刻將一大勺飯蓋進你的碗裏去:“看你瘦得跟猴子似的,多吃點兒!”久而久之,我們在他家蹭飯,無人敢戀戰,中途腳底抹油成了習慣。她說:“這不是強迫症,是真心實意。”
好吧,這真心實意的後果是,隻要不在她家吃飯,我就再也吃不飽,成了飯桶。
天熱了,我們更加懶惰,房間裏的垃圾堆積成山。臭味彌漫著整座樓,醞釀發酵。下午幾個人出去遊泳,回來時,推開門,嚇了一跳。
神桶當即扭頭就走,說:“媽的,走錯門了。”大夥兒也跟著扭頭就走,突然一同止步,回頭看了一眼門牌號:“沒錯啊,007號房間!”
突然,我們彼此對視一眼,驚呼:完蛋了,大白天也會進賊不成?!我們餓狗撲食般衝進房間,一一檢查自己的物品,發現一樣不少,地麵一塵不染,各種物品放得整整齊齊。
朱貴立刻就明白了,衝進李美麗家,質問道:“你去我們那兒打掃了?”
李美麗滿意地點了點頭。
朱貴怒火中燒:“本來像個家,你這麼一整,老子都不敢回去了。”說完氣衝衝回來。
我們生怕李美麗生氣,前去解釋。李美麗嬌羞羞地說:“我不是強迫症,我隻是更愛幹淨而已!”
好吧,李美麗愛幹淨的後果,直接導致我們每人出一百塊大洋,人手一雙拖鞋,進門換鞋,換得要吐血!
李美麗的老公學企管,平時出差很多。我們跟他不熟,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就是他有些嚴肅。他們夫妻倆從沒吵過一句嘴,相敬如賓。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白首到老,但2012年兩人卻突然離婚。原因很簡單,我們從一直喊著非美麗不娶的朱貴口中得知:美麗的老公在外麵有了女人。有一次趁著美麗出差,兩人偷偷摸摸地在美麗家翻滾入港,被中途回來的美麗捉奸在床。她老公主動提出離婚,並且說自己淨身出戶。但美麗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問一句為什麼,而是懷著一個月的身孕,拎著皮箱瀟灑離開。
李美麗住進了學校裏另一座宿舍。我們勸她打了孩子,重新開始。她把我們轟了出去,吼道:“我有強迫症,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