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起風了(始)(2 / 2)

他走上前去,帶著燦爛的微笑:“你這樣是抓不住它的,風若失去了自由,便是死亡,就像這屋子裏那累累的風的屍體般,腐朽且汙濁。”

聽到辰的話,他立刻停止了抓取,抬起頭第一次看向這個不速之客幹枯的嘴唇發出生澀的音調,仿若年代久遠的錄音機:“怎……樣…抓?”

辰笑得更開心了,仿若偷腥成功的貓:“沒用的,除了風以外,沒什麼存在能夠抓到風。它隻承認自由的靈魂,隻偏愛不羈的意誌。它生於九天之上,不停不滅,不消不減。它生來,便要旅行。”

於是抓取的動作停止,他低頭深思,一會兒後,抬頭再次看向這個帶來風的男人,喉嚨中發出艱澀的音調:“你……來了?”

辰微皺眉,但隨即保持那完美的微笑:“沒錯,我來了。與其說初次見麵,不如說久候多時。雖然有那麼個不知好歹的和尚來打攪了我們的相會,但我現在反倒要感謝他,倒是真的有幾分聰明。”

說著,辰望了望他身上那可怖的傷口,臉上顯出嫌惡的表情:“還真是醜陋啊,你現在的樣子。還是幹淨一點再說吧。”

身體時不時因那疼痛抽搐的他看了看辰,隻見辰伸出雙手,無形的風繚繞在他修長的手掌上。隨後他將手一揮,溫潤的氣流瞬時包裹了那殘缺不堪遍是傷痛的身軀。

於是,瞬間那往外翻卷的皮肉、露出的蒼白骨骼、骨骼上的缺口……一切的傷痛若幻影般消失,原地隻剩下略有些消瘦的潔白赤/裸身軀。

看到還眯著眼沉浸在微風中的孩子,辰俊美無暇的臉上又浮現微笑,隻是看到他那隻剩下黑洞的右眼時,內心某處還是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但隨即堅硬如鐵。

沉浸在微風中的孩子突然感到微風的減弱,隨即睜開眼睛,略有些不滿地望向辰。但又想起了什麼,臉上此刻滿是不解與疑惑。

“你和他們一樣?”那孩子指向身上減弱的微風。

“不。”辰幹脆搖頭。

“那為什麼他們聽你的話?”

“因為我已超脫。”辰微笑,繼續言道:“超脫,自由,無拘無束,是比它們更加飄渺的存在。若它們是擁有自由的風,那我便是被自由所擁有的……神。”

“神?”小孩兒皺了皺秀氣的眉毛,並不十分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辰上前一步,認真地盯著小孩兒僅剩的一隻眼睛,一字一句說道:“你是最幹淨的,所以注定要被玷汙;你是最不羈的,所以注定將失去自由。但這都是必要的,都是你真正存在的必要代價。從此,你將真正存在,從此,你將真正自由。踏上那條回歸故裏的道路,一條條絲線將你我從此連接,我將載著你,在路上始終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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