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拿到房間鑰匙的那一刻,激動得眼淚差點流出來。終於可以有一個象模象樣的家了。這一切,都要感謝小月——我的老婆。她在局辦工作,這次分房由局辦主任——她的頂頭上司負責。是一處拆遷房,在西山坡半山腰上,本來沒有我們的事,分完房子後還剩了一間,局辦主任開玩笑對小月說,怎麼樣?你和小武的事,如果定下來了,這套房子就分給你。小月來跟我商量,我當然同意了。分房子,多不容易的事,錯過了這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於是,趕緊寫結婚申請,單位領導簽字蓋章,辦體檢,拍照片,領結婚證。這一切,都不用我操心,小月以最快的速度辦完了。她一直都在盼著這一天,現在有了這套房子,她終於可以完成心願了。而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也許,這就是命,我認了。
二
小月和我在同一個單位工作,她在局辦,我在宣傳部。我們是同一批分來的大學生,很快就認識了,當時我並沒有注意她。因為我已經有了女朋友,她叫小玉,我大學的同學,畢業後,她向東南去了福州,我向西南到了ZQ從此天各一方,隻有鴻雁傳情。萬水千山也阻不斷我對小玉的思念,除了每周的書信往來,她每周四晚上,在我值班的時候,會打長途電話過來,我們會聊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聽到她的聲音,心情會平靜一些,日子也不覺得有那麼難過。因為心理隻有小玉,所以我拒絕了別人給我介紹的對象:某某處長的女兒,某某局長的千金,某某局花,某某美女,我一概拒絕。我想,總有一天,我會走到小玉的身邊。畢業後第二年的春節,我去福州看小玉,她看上去比在學校時蒼白,都是我的錯。我們在一起好好過了一個春節,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如膠似漆,就象在大學時一樣。隻有一件事讓我耿耿於懷,我還是無法要她,就象在大學時一樣。我的小弟弟可以硬起來,但就是無法進入她,鼓搗一個晚上也沒有用,最後還是射在洞口外麵。我心理很難過,認為是自己沒用,小玉就不停地安慰我:“我們這樣就很好呀,也許到結婚的時候,就可以啦。”離開福州的時候,小玉哭成了淚人,我強壓住心理的悲傷,抱緊她,把她臉上的淚吻幹,拍拍她的頭,說:“我還會來看你的,用不著哭呀。”
三
那時候工作很輕鬆,局裏形勢大好,歌舞升平:老年人生活悠閑,中年人事業有成,年輕人意氣風發,全局上下,一片太平,人人歡欣鼓舞,個個喜笑顏開。日子過得很舒服,不愁吃不愁喝。唱唱歌,跳跳舞,打打牌,喝喝酒,瀟灑自在。還是每周寫信,還是每周通一次長途電話,還是有數不盡的相思。日子過得也快,轉眼就到了秋天。年輕人在一起就是熱鬧,打牌、喝酒、談天、說地。局裏這幾年分配來的年輕人,都住在運動場邊的宿舍樓裏,都在同一個食堂吃飯,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總有一些臭味相投的和看不順眼的,於是,自然就分出了幾個交際圈子。由於男多女少,幾個還算有點姿色的女孩很快就成了一縱光棍漢追逐的對象,其中最打眼的就是小月,身邊總圍著幾個蒼蠅似的小屁孩,成了大家飯後議論的話題。我根本就沒在意,關我屁事。我對誰跟誰又戀上了誰跟誰又分手了什麼的,根本就沒興趣,隻是跟幾個玩得來的朋友打牌、下棋、喝酒、聊天,偶爾到運動場踢踢足球,活動活動筋骨。
四
男人們談論的話題,始終少不了女人。小道消息也特別多:某某局長風流成性,局裏被他玩的女人,沒有一個排也有一個班,他還有個怪癖,就是喜歡寫日記,每每把和女人做愛的全過程清清楚楚地記載下來,有一次,被老婆發現了日記本,事情鬧大了,聽說副局長烏紗帽也戴不久了。某某處長的女兒簡直就是個爛人,憑著自己還有那麼一點姿色到處招搖撞騙,局裏被她上過得處男有一籮筐,她換男朋友比換內褲還勤。這些都是人稱小道消息大王——計劃處的小高吃飯的時候擺給我們聽的,聽得我們這批新來的小同誌目瞪口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真是大開眼界,讓我們這幫自稱前衛的小青年也不得不服。小高比我們早來兩年,也在運動場邊的單身宿舍住,和小劉一個房間,小劉是基建處的,和我們一批分來,再加上機動處的大陳、小李,我們幾個玩得最好,平時比較和得來。小高最看不慣的就是那幾個經常圍在小月邊上的小屁孩。我知道小高有點喜歡小月,但是他知道小月是不會看上他的。他還是很煩圍著小月身邊的蒼蠅。有一次,去食堂打飯的時候,他指著小月旁邊的××對我們說:“看到××沒有,就他那熊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有那×××,一見小月就滿臉堆笑,那諂媚相,就象見到他們處長一樣,看著讓人想吐。”說實在的,我雖然無所謂,但也看不慣圍著小月打轉的那幾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