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李德的複製體們近乎異口同聲道:“你們又是誰?”
李德心中狂跳,他感覺這些複製體的狀態都不大對,互相之間都誕生了隱晦的敵意,如果不及時加以引導,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咳咳咳,那個啥,諸位,請聽我一言。”李德當機立斷飛到了最明顯的位置,用高昂的聲音說道:“古人雲,兄弟鬩於牆,外禦欺辱,你我大家無論從哪裏看都是完全相同,理應當是比兄弟更親密,而今大敵當前,我們可不能內部起了紛爭!”
幸運的是,寶鏡的效果絕佳,其所複製的生命與本體完全相同,眾多複製體在聽到李德本體的言論後根本沒有加以質疑,於是當即分散開來,將經過修改的故事講述給每個有資格做出決定的人聽。
在此期間,李德覺得人手有些不夠,於是又弄出了一些複製體,直到再找不到可供催動寶鏡的生命氣息,方才作罷。
李德的言論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讚同與肯定,但反對聲音也是不可避免的,李德自然不會強求每個人都隨他走,否則那天靈界也裝不下那麼多人。
為了避免徹底引發複製體之間的矛盾,李德根本沒曾試圖與每一位熟人進行接觸,很巧的是,他的複製體們也都抱有如此想法,故而在途中隻談正事而不談私事,而在勸說的一部分人作出決定後,他們也沒有在界內過多逗留,而是紛紛回到山人體內的黑暗世界,開始同心協力的籌劃挪動小陸地的方式。
有兩條明路擺在他們的麵前,第一是集中全部力量,強行推動小世界,此舉很簡便,能節省更多時間,卻無法及時地規避風險,這無疑是不穩妥的,故而他始終有所疑慮。
至於第二條道路,則繁瑣複雜,他們需要收集盡可能多的山人靈台的碎片,並將它們堆砌在一處,化作一塊超大型陣盤,此後,他們將分別在陣盤與天靈界陸地的上布置牽引陣法,如此一來,他們隻需拉動陣盤,天靈界便會隨之牽引而動,此舉可以避免突如其來的毀滅危險,更為保險,但時間與力量的消耗卻是更大,故此他們始終猶豫不決。
果然都是一脈相傳,李德與他的複製體們全都因為同樣的優柔寡斷而始終待在原地,乃至錯過了最佳時機,直到外邊的飛舟群察覺到了山人體內的變故,並且試圖做出阻止,他們才迫於壓力不得不選擇前者。
於是,就在那位船長的不敢置信的驚訝目光中,一方小世界漸漸沉入山人的脖頸間,直至再無法通過眼眶的空洞去觀察。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敢冒著被分身取而代之的風險,大規模的複製自己?他的分身們又怎麼能忍得住力量的誘惑,非但不曾互相反噬,反倒是通力合作?”船長感覺自己所熟知的世界遭到了顛覆,在極度震驚的情緒的幹擾下,她甚至忘記了發號施令。
當然,她就算始終維持著清醒的頭腦,也無濟於事,在事實上,他們提前來找山人遺骸的根本原因就不是李德更改了陣法,而是因為有一道來路不明的神秘空間裂痕卷住了山人遺骸,並且漸漸將其拖入虛空之中,同樣,這正是她寧可擱置顏麵,也急於在李德這裏找到切入口的根本原因,他們曾經做出百般嚐試,卻根本奈何不得那道虛空裂痕,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走向不受控製。
在李德等人的前行途中,也曾有人站在山人的傷口裂痕附近向山人體內喊叫,試圖勸說他改變主意,然而李德以及他的複製體們根本油鹽不進,隻是默默地走著,甚至懶得反駁。
於是,飛舟上的人們隻能透過山人傷口的縫隙,眼睜睜的目送著門派的十萬年大計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船員們大多知曉他們的船長討厭被人打攪,但也仍舊有好多人硬著頭皮飛到了那間狹窄的屋子的外邊,紛紛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船長的指示,畢竟,他們共同承擔著此行的責任,如果出了意外,誰都無法避免受到責罰。
“先不通知門內,派出一些人去四處搜查!我們把他找回來!”船長瘋顛顛的吼道,她發誓若是找到那個搞砸了一切的家夥,就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