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瑤看出了我臉上不情願的表情,半會兒沒說話,隨後她又一個猛勁兒將我懷裏的那箱東西奪了回去。
卻不想一個不經意,我沒有完全鬆手,她沒有完全用力。箱子頓時落在了地上,隨後裏麵的東西便全部都散落在地上。
箱子裏的東西我認得,是牛奶,是燕麥牛奶,而且正是羅成送給童書瑤的那個牌子。我頓時間明白了什麼。
“這···這不是羅成送給你的燕麥牛奶?”我驚愕的表情問她。她沉默著,很顯然此時的她已經有點生氣了。
“你怎麼沒喝啊?”我繼續問道。
“我不喜歡隨便拿人家東西。”
這一時刻,一切問題都明白了,羅成送給童書瑤的燕麥牛奶,她根本就沒有喝,但是又不好意思當麵拒絕(更何況是羅成這種死皮賴臉的家夥),所以她就將牛奶統一收集起來,然後再找時間一並還掉。
了解清楚情況之後,我笑了,而且是那種壞壞的笑。但我隻在心裏笑。
我迅速彎下腰,用無影手的速度開始收集地上的牛奶。旋即說道:“放心好了,我這就去趕上羅成,把這箱牛奶還給他。”說完,未等她回話,我已經在奔跑的路上。
路途上,我開始相信,我懷裏抱著的確實是一顆炸彈,我開始腦補著羅成收到這箱牛奶之後的表情——好像真的是被炸彈襲擊後的土頭灰臉。
此時的羅成已經走得比較遠,不過還好,平日裏和春哥去操場上跑步的本領這會兒該派上用場了。不得不說,人們在心情舒暢的狀態下跑步的確要輕鬆許多。
最終,在十分鍾的奔馳過後,我追上了羅成,呸呸!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太舒服,應該說我趕上了羅成。
看著我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模樣,羅成笑了,他取出嘴裏的棒棒糖,朝我噗嗤一笑:“呦,張樂安,這是幹嘛呢?”
我把紙箱遞過去:“諾,給你的。”
倆人都知道彼此在自己心中的角色,所以當我把紙箱遞過去的時候,羅成似乎故意開玩笑的說:“哇——什麼?該不會是炸彈吧?張樂安,你該不會是想搞謀殺吧!”說著,他用嘴巴做了一個砰!的擬聲詞,並做出被炸後的不良反應。
我自然是表現的很淡定,我想要看看這幅得意的嘴臉還能洋洋多久。
“童書瑤說讓我給你的。”我說道。
一聽到童書瑤,這家夥可恥的和我一個表情。隨後將棒棒糖塞進嘴裏,一把奪過紙箱子,嘴裏興奮地嘀咕著:“童書瑤給我的?什麼好東西?情書?哪裏有這麼多?還挺重的嘛···”
羅成一邊拆著紙箱一邊自己YY著。
紙箱拆開的一瞬間,羅成的臉色果然如我所料,我看到他臉上舒展的肌肉一點點彙聚起來,最後在眉目中心彙成了一個“靠”字。我想這應該正是他此刻的心情。
第九章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所有人都開始冷戰,或者隻是在某種程度上的冷言。就連我和春哥之間的話都出奇的少。原因很簡單,春哥的父母逼著他學習,說是如果考不到縣裏麵的重點高中,就要強迫著他再留一級。
天哪,他們這是要讓我老死在這所學校裏啊!明明知道我學習不行,還非要逼著我考重點。瘋了吧他們。重點、重點、我看我回家種田差不多。春哥一個勁地對我抱怨著。
後來才聽朋友們提起說,人生中大都有三座大山。分別是初三、高三和小三。看來春哥這是要死在第一道坎上了。
那個周末我才知道,父母竟然一聲不吭地帶著妹妹從家裏離開了。我猜想他們是因為我學習成績太差,對我完全沒什麼指望了,想著幹脆出去掙點錢罷了。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的猜測屬實。
我似乎開始嘲笑我自己,前天還在笑著春哥被父母逼迫學習,現在看來那倒也是一種幸福。有的時候人就是犯賤,趕著不走打著走。
回到家,院子裏幹幹淨淨,看起來是被臨走前專門打掃過,陣陣秋風從頭頂吹過,數不清的黃葉搖曳著落在院子裏。天涼了,我想不清楚為什麼他們要選擇在這樣一個淒涼的季節丟下我,而且是在我經曆人生中第一座大山的時候。
鑰匙留在爺爺家裏,取了鑰匙我就急匆匆地跑回家。曾經嘻嘻哈哈的場麵頓時間猶如人間蒸發,屋子裏所有物品擺放整齊,讓人看了卻很不舒服,那是一種安靜的讓人懼怕的場麵。
夜幕降臨,外麵不時的有青蛙咕嘟咕嘟的叫聲。不知為何,我心裏一陣陣揪心的酸痛。這聲音導致我從那以後得了“怕蛙症”。我不是怨他們丟下我,我隻怪自己不爭氣。我知道,按照資源和時間利益最大化的原則,他們注定也應該放棄我。畢竟這個家還要生活下去,小我九歲的妹妹還要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