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義背身搖頭自言道:“司徒義啊,司徒義,虧你名喚為義,為成事卻要利用一個女人的感情。”
他說完,泰君禮急忙作揖一拜道:“師兄,世有小義有大義,舍小義成大義乃不失君子所為。特別是此刻金雄已經明顯倒向龐肇極一邊,望師兄三思而行。”
“你且回去吧,我明白了。我會與她一談。”司徒義送別泰君禮後轉身緩步來到李霖玥房前。他兩次舉手欲敲門,卻又放了下來。
最後還是屋內先響起了聲音:“是司徒大哥吧?請進吧,我還未就寢。”
他無奈的一笑,輕輕推開了房門,李霖玥在屋中褪去了男裝打扮,一身素色女裝遮掩不住萬種風情,皓月銀光照在她晶瑩凝脂的臉上,朦朦朧朧中隻見此天上容顏。司徒義愣了片刻,目光遊離在地麵與李霖玥之間說道:“公主……”
“請喚我小玥即可,師傅和姐姐都是這麼叫我的。”李霖玥打斷司徒義道。
“李姑娘,我想問你一些問題,我收到一些關於棠國的消息,你是否……是逃亡到寧國的。”司徒義十分拘謹的問道。
這時再看她,已經是眼眶泛紅,一副梨花帶雨之態,啜泣道:“我……母後身體今年一直不好,司寇師傅出東海去為母後尋藥,沒想到……母後還是等不到師傅回來……”
司徒義看李霖玥一副楚楚可憐姿態,心中也湧出一股酸楚,他雖然在外也學過縱橫之術,此刻卻不知安慰的話語從何說起,隻有李霖玥斷斷續續說道:“然後……突然皇長兄就帶著人馬闖入宮中來,把幾位舅舅拘押了起來……沒多久就聽說要押解我到兵州充軍,聽說冰州是苦寒之地,而且常年受到淵國的侵擾……流放到那裏充軍的男丁都是九死一生……然後……平叔就怕我出事……安排了姐姐替我去充了軍……”
一顆顆溫燙的淚珠劃過不經世事常掛笑容的嘴角,才讓人初嚐酸澀。
“姐姐?平叔又是?”司徒義蹙眉凝目,小心翼翼的探問著。
她擦拭了一把眼淚,稍微平緩些說道:“平叔過去是司寇師傅的下屬,後來在宮中擔任太醫,正是他用移花接木讓姐姐與我掉包,並且給我盤纏讓我喬莊成雲遊的旅客到寧國來等司寇師傅,他說司寇師傅從東海回來便會到寧國來找我,並且讓我不必擔心人生安全,一到寧國便有人照應。所以在錦繡樓遇到司徒大哥,我真是萬分欣喜,平叔所說照應我安全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司徒義聽此略略一驚,目掃院中,目光落在院中另一側的家丁林福身上,二人目光一對,司徒義左手在右臂腋下舉雙指隱晦的晃動了兩下,林福心領身會,知道這是司徒義暗示他是否有人監視的意思,他整晚都在留意院外,於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司徒義默默點了點頭回首目光再聚集到李霖玥身上道:“姐姐又是怎麼回事?據我所知吳後有一子一女而已,除皇長子,你還有嫡親姐姐嗎?”
李霖玥心知自己不慎說出了禁忌,思慮了片刻說道:“司徒大哥,我信任你,此事隻有司寇師傅府上少數人知道真相。其實我有一位雙生姐姐,可惜姐姐命不好,無法為棠國皇室正統承認。這我也是聽聞師傅所說,當初母後產過皇長兄後便已經以貴妃身份後宮專寵,獨擅六宮了。”
“當時韋皇後及其他後宮嬪妃早有陷害母後之意,便在母後懷我姐妹時,派人在都城散布童謠稱‘吳後產子,麵帶黥刺,天降魔主,棠滅君死。’其實父皇並不是十分在意,但沒想到韋後陰毒非常,在後宮中製造諸多詭譎奇事,並買通了宮中的接生婆,在姐姐出生時便用慶國蠱蟲在她臉上留下一道蝴蝶狀的咬痕,像極了胎記。並馬上遣人通知父皇,打算將謠言坐實。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時的太醫就是平叔,及時發現了,出手殺了接生婆,並發現母後產下的是雙生女,腹中還有一女便是我。於是平叔將姐姐藏了起來,等父皇來時並未發現異常,十分震怒,最終在母後的運作下,後宮嬪妃陸續招到囚禁,韋後更是被廢後抑鬱自殺。”
“可是母後也還是懼怕被當初沒有對父皇說出雙生女的事情會觸犯欺君之罪,便一直都沒有和姐姐相認,而是把她寄養在了司寇師傅府上,我也是到十三歲那年才在師傅府上見到姐姐。我兩雖之前未曾見麵,卻是隔不斷這雙生連心。我們是一見如故,基本上隻要我倒師傅府上便形影不離。師傅自小便教她一生的武藝,而我則是和師傅學習醫術。說到她的武藝,我方才聽你們說‘神州遊略記’中的判定,我才想起姐姐她好像已經是師達以上了。”
司徒義倒吸一口冷氣:“與你同齡,就是才芳齡十七,就能有師達的武藝……這……天下原有這等奇才!”
李霖玥談及自己的姐姐,方有笑顏展出。
司徒義默默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李姑娘請你放心,我司徒義必想辦法周全,待到汲靈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