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劍邪出手驚天地 一梅問雪是何意(1 / 2)

金銘城內最喧囂之地莫過於琉璃東街,聲色犬馬,紙醉金迷。各式酒樓花紅柳綠,亭台樓閣,五色牌坊,錯落有致分布大街兩側。

這日,兩位非凡之客,一前一後踏步前來。

走在前麵之人,中等體格男子,一席淡藍色漳緞長袍,右肩繡有梅花一支,這梅花蜿蜒至臂上點綴數朵花瓣,腳上踏著雲錦靴。再看他麵上冰冷若十月瓦上薄霜,蒼白冷峻,眉目清朗,淡藍瞳色有幾分的妖異之感,神色中有幾分傲然之姿。手持一長劍約有五尺,劍鞘通體碧藍,上麵刻有一字“凜”,看這男子分明是一劍客姿態。

身後一位,則是一修行者的打扮,米色的僧袍,白色的蓮花紋布鞋,衣襟連帽,似乎是北域之人的裝扮。修者雖然是佛門弟子的衣著,卻未曾剃度,一頭的白發齊肩,麵色紅潤剔透若少年一般,但舉止步伐莊重沉穩,眉目剛毅俊朗,卻又透出盈盈慈悲之光,看不出是何年歲之人。手持金色琉璃佛珠,裏麵刻著字字梵語。

劍客行至一茶樓前停下腳步,抬頭望見屋簷下題有牌匾“洛神留香”,爾後樓中飄出陣陣靡靡之音。

劍客邁步便要登上茶樓,而行者緊跟其後。邁上兩步台階後,劍客頭也不回說道:“大師,這茶樓乃********,汝可進得?”

行者輕攆佛珠說道:“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此處於他人是風花雪月,於先生是納涼解渴,於我也可是大雄寶殿。”

“哼!”劍客不置可否,再無言語自顧自邁上茶樓,選了張靠窗的桌子便坐下,二人落座相隔了數桌。

茶博士應聲來到劍客麵前,滿臉堆笑張嘴邊招呼:“喲,這位客官您來得正是時啊,今日裏我們茶樓頭牌湘紅姑娘奏新曲可是餘音繞梁啊,我們這還有上等的毛尖、龍井……”

未等茶博士把話說完,劍客便從懷中掏出一盞“紫龍盤山壺”,一琉璃瓶和一盞玉罐,對茶博士道:“琉璃瓶中乃棠國花房山泉水,罐中是綏國貢茶‘百裏凝芳’。你以這‘紫龍盤山壺’裝此水至八分滿,舀三勺茶,煮沸三刻後再靜置半刻。聽明白了嗎?你要是敢壞了吾之茶,吾便砸了你這茶樓!”他隨手便擲出一小錠碎銀給茶博士,劍客麵無表情的述說著卻是有幾分威壓。茶博士此刻又驚又喜,唯唯稱是便小心翼翼的收了器具退步而去。而行者這邊隻是要了一壺粗茶,二人各自端坐,全無言語交流。

這茶樓也看得出是富貴溫柔鄉,雕梁畫棟之上勾勒的盡是風花雪月。一樓大廳正中是一五彩玉砌台,左右各三丈大小。此刻台上一位豔麗姑娘慢束羅裙半露胸,纖纖十指正撫奏琵琶,吳儂軟語讓人心醉神迷。又有四位美人霓裳薄紗,長綢舞袖宛若飛仙般翩翩舞起。

二樓設計三麵圍繞五彩玉台,靠裏的雅座皆可觀賞這台下美人舞動。正當中這廂有幾位,為首坐的為一黝黑的大漢,身高九尺,滿臉橫肉,一身的紫色蟒紋長袍,睚眥獸頭金腰帶,頭上戴著三梁進賢冠。身邊幾人同樣穿著紫色長袍立在兩側,手按佩刀,回首直直盯著劍客。

過了一會兒,茶博士奉茶登上二樓,正打中間過被那黝黑的大漢一把搶去了茶壺。這黑大漢雖然四肢健碩卻出手輕盈,奪過茶壺來茶博士都後知後覺,隻留他一臉的詫異。他正懵時轉頭斜眼看見黑大漢的裝扮,一眼便認出此人地位輕重,連忙低頭退卻,再不敢有眼神交集。

黑大漢揭開壺蓋,瞬間香氣溢滿茶樓,此香味如春日暖陽扶人鼻尖,溫和婉轉。

“好茶!”黑大漢端著茶壺便向劍客走來:“這茶好品相,絕非凡品。寧國沒有這樣的茶!”

劍客依舊一副傲然淡定之姿,瞥了黑大漢一眼。

黑大漢漸走漸近,一邊繼續說道:“在下乃是寧國西極殿蔡申。人說遠來是客,我既然喝了先生的茶,就與先生是朋友,請先生過府上一聚!”說罷他雙目渾圓瞪著劍客,那紫龍盤山壺端起就要往嘴邊去送。

倏爾如閃電一般,劍客起身一把抓住了蔡申的手。這一抓飛龍擒月,隻聽到“嘎嘎”聲作響,蔡申手骨如彎折的翠竹就要斷裂。

“啊……你!”蔡申驚恐的叫著,心中無比憤恨和不可思議。自己身為西極殿下五虎將之一,自幼便力能拔山,練就了十八路外家功夫,銅皮鐵骨,若按排位應該屬於“兼通甲等”的武學造詣,細數整個寧國上下也無幾人可以傷他。今日卻像待宰的雛鳥一樣被捏在手心,惶恐之餘便是惱羞成怒。

他右手攥拳,提勁於手,揮手便衝劍客而去。此拳有排山倒海力沉千鈞之勢,與空氣摩擦都燃起了火星。隻見此拳飛向劍客麵龐而去,十尺、五尺、三尺、一丈、三丈、五丈,卻是越飛越遠。蔡勝撲通倒地,掀飛了排排桌椅,隻留有胸前腳印一枚,而他也自是嘔紅一口,一時岔氣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