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已是上午十點。洗漱了一下,跟昭然打過招呼,就直接到了酒店。方瑤不在房間,我在大堂裏等她。發短信問去哪了,她告訴我去銀行預約提款,一會兒就能回房間。
等她的時候,我給大夫打了個電話。大夫很高興地說,爺爺的身體素質真是出奇地好,可能會有奇跡發生,現在老人家神智基本清醒了,也能流利地說話了,口齒清晰,身體也有感覺,好像不會留太大的後遺症。哦,謝天謝地,隻要爺爺平安,比什麼都好。家有壽星,我們年輕一輩生活也更踏實,願老人家長命百歲吧。
我又給茉茉發了條短信。我告訴她爺爺的病情有好轉。我現在到了市裏,見了幾位朋友。她問:都見誰了?我說,張昭然,胡大軍等。她問:有沒有見見哪位老情人?我答:沒有。你不在,不敢見。她說:見吧,反正我也看不見,眼不見心不煩,別累壞了身體就行。我回:謝謝老婆大人開恩,那下午我就約幾個女同學見一見。她馬上回複:你敢!你要是輕舉妄動,回來我就剝了你的皮!
哎,真是撒謊不帶臉紅的!我這邊等候著老情人,那邊還能跟茉茉調著情撒著謊,罪過!
把手機裝衣袋裏,我無聊地往大堂外的院子裏張望。院子裏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轎車。一輛寶馬開過來了,上麵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身體已經發福的男人,跟著下來了一位年輕女子,女人很快就挎住了男人的胳膊,身體緊貼著男人往大廳裏走,神態自若,旁若無人,讓人覺得她就是寶馬車的主人,或者對這輛名車充滿了非份之想。這是座商業城市,有錢的人很多,街上寶馬車穿梭如流,但開大奔的好像很少。大奔車看上去老氣,沒有寶馬讓人充滿激情和活力。
大門口一輛的士停下來,方瑤下車,嫋嫋婷婷地往大堂裏走來。
她進門看見了我,笑笑,在我對麵坐下。她的笑容很迷人,眼睛又黑又亮,還濕潤潤的,笑的時候,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用“明眸皓齒”來形容她是一點也不過份的。我當年就是被她的笑容迷倒的。她跟茉茉是完全不同的兩類女人。我問她:辦好了?她答:辦好了。接著問:你昨夜去哪裏住的?我回答說:放心吧,肯定不會露宿街頭。她又笑笑:這裏是你的老家,不會在家裏藏著老情人吧?我說,那肯定有,我在這裏生活到二十多歲,怎麼著也得有少年時的戀人或是單戀偶像。中午我有幾個朋友想聚聚,你跟我一塊兒去?
好啊,她說,你不怕你的朋友誤會?
誤會肯定有的。我說,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心中坦蕩蕩,不怕半夜鬼敲門。
那好,我跟你去。你都不怕,我更不怕了。她說。
我們開車來到一家鮮花店,我買了一束鮮花。她臉色變了:你還真和女人見麵啊?你昨天去機場接我,也沒有捧著鮮花去啊!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嗬……我笑得前仰後合,我買鮮花送女人,你還吃醋?
當然。她說,你傷害了我的自尊!
我還能傷得著你的自尊?我以為你刀槍不入呢。
我拉她上了車,邊開車邊說,我的同學張昭然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他們所一位叫李想的律師,還有他的老婆向雲都是我高中時的同學。今中午大家要一塊吃飯,趕巧,今天正好是向雲的生日。老同學,老朋友,我總得給她買點什麼,不能空手去吧?
我還以為你另有新歡了呢。她臉上的表情釋然了。
什麼是“另有新歡”?好像我是個花心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