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為什麼？
她回答說：你這人太難伺候，跟你工作太累了。
啊？我說，我怎麼沒覺得是這樣，我怎麼你了？
怎麼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為你工作那麼多你居然看不到？我以前歇雙休，可是在你公司工作的時候我有過雙休嗎？到周末不是還得去加班？別的員工都休息了，我得去加班，心裏是什麼滋味？再說了，你這個人對別人要求太嚴，工作再累，再辛苦，也很難讓你滿意。
我想了想，自己好像是有點完美主義的傾向，工作總是精益求精，永不滿足。平時對人要求苛刻了一些嗎？我回答說：那是因為你剛入我們這一行。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你對很多業務流程還不熟悉，等過了半年，你做起來就得心應手了。進入一個新公司，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很正常的。誰不是從這個過程中一步一步熬過來的呢？
吃過晚飯，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到樓下散了半小時的步，回家我收拾了一下廚房，又澆了澆陽台和客廳裏的花，就上床了。我把枕頭豎起來，靠在床頭上看一本叫《日瓦戈醫生》的小說，看了半天，一頁也沒讀下去，總覺得心裏有什麼堵得慌，預料之中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似的。一會兒，她漱洗完，上床後也靠在床頭上，兩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放下手中的書，轉臉對她說：別人家老公開公司，女人都是哭著喊著要跟老公一塊創業，一塊幹，你怎麼反而放棄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地說：老陌，你真會娶我嗎？我們真的能結婚？
我一驚：到今天你還懷疑？前幾天姐夫不是還問到這事嗎？
是啊。我總覺得不是真的，那一步離我很遙遠。像我這樣的女人，離過婚，又找過別的男人，你這樣一個做事很挑剔的人，也算得上一個王老五級的人物，真的願意跟我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嗎？
我說：我好像也沒說過不願意。
你說過！你和我吵架的時候說過。
吵架的時候？吵架的時候你比我說的話還狠，那也能當真？
當然。她說，怒後吐真言嘛。
嗬，我笑了，說，是酒後吐真言，老婆，弄清楚了再說，別亂拽詞。
那我心裏也不舒服。她說著，把枕頭放下來，躺下，又轉身趴在我的雙腿上。老公，我和好幾個男人睡過，你就真的不在意？
在意？當然在意。
那你還娶我？
我們認識之前，你所有的事屬於你的曆史。離婚後作為一個單身女人，是可以理解的，也是你的權利。說實話，我們認識之後，你和工程師的事，我的確是非常生氣，也險些葬送了我們的前程。
那和小楊老師他們的事呢？老公，事情過去好多天了，你怎麼從來不提呢？
這件事……不提也罷。
為什麼？她問。我在網上看過，這種夫妻共同參與的，算是**行為吧，一般來說兩對夫妻一分開，夫妻各自回家都要再交流的。很多夫妻也由此獲得了一些心理上的刺激，從而使***增加了很多激情和趣味。可是，我們經過這件事後，你卻從來不再提起。
那是因為……我覺得很尷尬，也很心疼。
心疼什麼？
我再也不想把你推到別的男人的床上去。
你不也一樣嗎？你跟小楊老師幹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了，心都酸死了！
那你還給我擦汗？
我也覺得刺激。第一次看見男人和女人做，而且，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老公。
啊？原來你這麼變態！
你就不變態？你比我更變態！你不是聽我說以前的事，你也挺來勁的嗎？
是。我歎了一口氣，一種複雜的感覺。有愛，就有嫉妒，有嫉妒，才有刺激。如果沒有深深的愛，也就沒有這麼深的刺激。
那你看一個陌生女人做，或是聽一個陌生女人床上的故事，有刺激嗎？
可能會有感官上的刺激，但不會有心理上的。這是兩碼事。
她歎了一口氣：老公，你有自虐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