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朋友,有家人,有同事,有親戚,有愛人,有兒女,有錢,有事業,有高官,有可以活著的權利。能有的我幾乎全有,因為我並不是特定的事物和人,我是一種概念,一種潛意識,姑且叫我抽象吧。
“美麗的開始,總會遭遇悲慘的結局,這就是我的愛情。我曾經不止一次得到了夢中天使的眷顧,卻因為我的魯莽與天真,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韓嬌嬌是一個愛情的失敗者,她在尋求我的幫助。殊不知我也是一個愛情的門外漢。我隻能好言安慰:“每個人都是要遭遇不同的事情。你看,就像那秋天一樣,美麗的東西在這一刻也顯得蒼涼。我們就是在這些得到和失去之間徘徊,而失去的卻總比得到的要多的多。”我提到我有愛人,其實愛人不過是一個抽象的定義,比如:僅僅是我愛的人…
雕塑忽然變得粉碎,一個毛寸頭型,豆丁眼睛,高鼻梁,厚嘴唇,麵色蒼白,沒有絲毫人色兒的男人坐在兩人的麵前。
“嗷嗚!”韓小居大驚之下,發出了不是人的動靜,喊完以後,才覺得這樣有些欠妥,猛地捂住了嘴巴。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在找我的韓嬌嬌。”男人左右搖著身體,雙手不停的揉搓,看樣子似乎特別的羞澀。
“說具體些!”
“她…”男人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
韓小居看他這樣子相當不耐煩的說道:“有屁就放,沒屁也弄出點響來。要不就離我們遠點兒,免得我一不留神廢了你,到時候你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別…別…”男人用那雙無神的豆丁眼睛掃了韓小居一眼,說道:“我叫洛,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羅漢雕塑。我在一個夏天被一個女孩兒買走,放到了她家大廳的台子上。她每天都和我說話,將她的心事向我透露,喜怒哀樂,全都說給我聽。”
“你一個死物,怎麼可以聽得見她的傾述?”萵苣疑惑道。
“對的,本來我隻是個死物,不知道為什麼,在她買走的時候,我忽然有了感情,仿佛得到了新生。慢慢的,我發現在她不在的時候,我會感覺到不安,直到她回來,那種不安才消逝。在她高興的時候,我會有股手舞足蹈的衝動…”
“大哥,你手能動?”韓小居笑道。
“就是因為動不了,才沒…”
“你要動了,那女孩兒就得嚇出病來!”
“老大,讓他說完!”萵苣抗議道。
韓小居捂住嘴,使勁的點頭。
“唔,她哭泣的時候我也會悲傷,想去安慰她,她發火的時候我也會分開,總之,我陪著她,就那樣的陪著她。忽然,有一天,我沒見過她,她每天都會按時回來,而那天的那個時刻沒有出現,我等了一晚上,也沒有見。”
“可能是有事兒沒能回去。”
“那也不能連著一個星期都有事兒呢?”
“回老家了,或者是放假了,出去旅遊了。”萵苣提出了可能性。
“她沒有家人,就那麼一個住處。旅遊也沒見她收拾東西。能預測到的我都想過了可行性,結果沒有一種合乎邏輯。所以,我來找她。”
“怎麼,你自己跑出來找她?你怎麼有這種能力?”韓小居驚異道。
“也不是,我本來隻是幹著急的份兒,直到一個星期以後的第二天深夜,一個男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用手輕輕的**我的額頭,然後問我,是不是很想找那個女孩兒?我當然希望是。那人好像知道我的希望,點點頭,說,隻要我和他簽訂了一個叫什麼‘冥’的協議,我就可以出來找韓嬌嬌。我簽訂了,於是就可以出來找她。”
“‘冥’?妖宗的?”萵苣大驚,喊道。
洛搖頭,回道:“我不知道。”
“雕塑同誌,還記得他長什麼鳥樣麼?”韓小居插了一句。
“別的我記不清楚了,不過他的眼睛是白色的,而且特別的亮,即使那天很黑,也能照耀半個大廳。”洛努力的回憶道。
“白眼睛的家夥?”萵苣尋求洛的重複肯定,確保他不會記錯。
“對,不會錯的!”洛肯定的回答。
“老大?”萵苣轉向韓小居,韓小居本來閉著眼睛,平穩的呼吸,在努力的思考這麼一號人物,萵苣這麼一叫,才睜開眼睛似有似無的說道:“好像魂間妖宗沒有這麼一號白眼睛的家夥。奇怪了!難道除了魂間還有可以簽訂‘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