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元年(995),太宗又加封寇準給事中。當時太宗在位已經很久,馮拯等上疏乞立儲君,太宗頗為惱火,把馮拯貶斥到嶺南,朝廷內外再也沒有誰敢議論這事。寇準剛從青州召還,入見太宗,太宗便迫不及待地詢問寇準:“我的諸多兒子中到底哪一位可以繼承皇位?”寇準回答道:“陛下為天下選擇未來的君主,與婦人、宦官謀議,這不可以;與親信的大臣謀議,也不可以;這件事隻有陛下您自己單獨決定。”太宗沉思了許久,屏退左右,對寇準說:“襄王可以嗎?”寇準說:“知子莫如父,陛下既然認為可以,願立即決定。”太宗於是立襄王為皇太子。廟祭回來的路上,京師的人們夾道歡慶,說:“真是少年天子。”太宗聽後不高興,召見寇準說:“人心忽然之間全都歸屬太子,我將處於怎樣的位置?”寇準稱賀道:“這才是國家的福祉。”太宗才高興起來。
至道二年(996),太宗在南郊祭天,朝廷內外的官員都得加官晉爵。寇準平時看中的官員,大多得到了請要的官職。馮拯憤怒,上奏太宗寇準擅權專任,又上陳嶺南官吏升遷不平的事實。廣東轉運使康戩也上言說呂端、張洎、李昌齡都是寇準引薦,因此寇準得以胡作非為,敗亂朝政。太宗於是引見寇準,並說到馮拯的上奏,寇準自我辯解。太宗說:“如果是廷辯,那麼你便有失執政的大體。”寇準仍然力爭不已,又拿了中書省的判決來到太宗麵前,太宗更加不高興,因而歎道:“鼠雀都能知道人的意思,何況是人呢?”因此謫寇準知鄧州。
為什麼說丁謂“幾敗國家”
丁謂(966~1037),字謂之,蘇州長洲(今江蘇蘇州)人。丁謂年少時與孫何友善一同拿著文章去拜謁當時的文壇盟主王禹偁,王禹偁大為驚賞,認為自唐韓愈、柳宗元後,二百年間始有此作。所以當時人將他與孫何並稱“孫丁”。淳化三年(992),丁謂登進士甲科,被任為大理評事、通判饒州。景德五年(1008),丁謂因防河有功,被封為權三司使,掌管財政大權。
大中祥符初(1008),真宗商議封禪泰山,未作出決定,真宗問丁謂經費是否夠用,丁謂回答說有餘,因此封禪之事得以最終確定。接著,真宗又準備修建玉清昭應宮,以存放“天書”。對此,許多官員上諫反對。真宗召見丁謂詢問,丁謂說:“陛下擁有天下之富,建築一宮侍奉上帝,用來祈禱陛下的後代。如果群臣中還有誰反對,就這樣回答他。”宰相王旦秘密上疏勸諫,真宗如法回答,王旦再也不敢議論了。後來,祭祀汾陰,修建會靈觀,再建景靈宮等,丁謂都擔任了主要的角色,浪費了不少朝廷的財政開支。
真宗天禧三年(1019)六月,王欽若因事罷相,寇準再次入相。丁渭本來是寇準的門生,這時已當上參知政事,並且事奉寇準非常謹慎。有一次,同僚會餐,羹湯沾到了寇準的胡須上,丁謂立刻起身,來到寇準跟前仔細地把它擦幹淨。寇準很厭惡他的為人,便譏笑他說:“參知政事是朝廷的重臣,怎麼能夠為上司擦胡須呢?”丁謂因此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天禧四年(1120),寇準欲以太子監國,由於計劃不太周密,被丁謂等告發寇準試圖謀反,寇準因此被貶到嶺南,丁謂最終爬上宰相的位置。
仁宗即位,丁謂又進封司徒兼侍中,為山陵使,寇準被再貶,並且凡與寇準友善的官僚,丁謂把他們全都逐出。由於仁宗年幼,政事大多取決於劉太後。丁謂於是私下勾結內侍雷允恭。這樣,翰林學士擬訂的製誥,雷允恭都先讓丁謂過目,然後才進見。因此,二人狼狽為奸,肆無忌憚。隨後,雷允恭為山陵都監,負責真宗陵殿修建,但因擇地不當而受罪。丁謂極力庇護雷允恭,為劉太後所知,劉太後便與仁宗在承明殿召見大臣馮拯、曹利用等,並對他們說:“丁謂身為宰相,卻與宦官交結。況且,丁謂以前依附雷允恭奏事,都說他與你們議定,因此奏章都得以批準。更為罪不可赦的是,負責營建真宗的陵殿,卻擅自遷移地方,差點誤了大事。”馮拯等上奏說幸虧太後與陛下發覺了丁謂等的奸邪之狀,這真是國家的福祉,於是貶降丁謂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不久,丁謂作奸犯科的舊事一一敗露,因此被貶為崖州司戶參軍。因為丁謂而受牽連的官僚自參知政事任中正以下有十多人。
不過,丁謂為人機敏,有智謀,記憶力超人,幾千字的文章,均能過目不忘。而且喜歡做詩為文,至於繪畫、下棋、博戲、音樂等,無不精通。但是他的才智不用於正道,而是勾結小人,殘害忠良,貪財貪權,貽誤國家,所以史官評價他說:“黨惡醜正,幾敗國家,(丁)謂其尤者哉。”
“魚頭參政”謂誰
魯宗道魯宗道(966~1029),字貫之,亳州譙(今安徽亳縣)人。年少喪父,寄養於外公家,他的幾個舅舅都是習武之人,因此對魯宗道頗為輕視。魯宗道更加發奮讀書,進士及第後,被任為濠州定遠尉,調為海鹽縣令。海鹽縣的東南原來有港口,引導海水到城邑之下,年久歲深,港口被泥沙堵塞,失去了功效,魯宗道因此征發縣裏的壯丁疏理,不久就完工了,人們得到了極大便利,而這個港口則被改名為“魯公浦”。天禧元年(1017),擢為右正言。魯宗道利用職務之便,對朝廷大事多有議論,真宗對他頗為厭煩。一天,真宗召見他,他乘機上言道:“陛下用我,難道隻是想獵取納諫的虛名嗎?我自己對屍位素餐感到羞恥,還是請您罷免了我吧。”真宗對他安撫了許久。過了一段日子,在宮殿的牆壁上寫下了“魯直”的字樣。隨即授魯宗道為戶部員外郎兼右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