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關卉卉和申英說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隻看到關卉卉頻頻的看向我,麵部表情很是耐人尋味,據我猜測,應該是在說我和申英的關係。
唯一遺憾的是,雖然關卉卉頻頻看向我,但是申英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我在後麵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一會兒,關卉卉起身,申英也跟著站起來。雖然關卉卉比申英稍高一點,但是申英身材勻稱,顯得高挑,而關卉卉顯得太瘦,就像麻杆似的,風一吹就會倒下。
兩人肩並肩走出教室,而我的目光一直看著申英的背景,直到消失在我的眼中。
接下來的一節晚自習,大家都在學習,我也稍微收收心,向旁邊的關卉卉學霸學習,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裏。
第二天,第一節語文課。
語文老師扶了扶眼鏡,也不知道是近視鏡還是老花鏡,抑揚頓挫的說道:“我教語文呢,打破常規,文言文,很重要,但是,我們要從後向前學。首先看必修四的最後一篇文言文。”
我抬頭看了看,原來是一個老頭,國字臉,看起來很嚴肅,但是臉上的皺紋讓他平添了一絲和藹。
“嗯,《秋水》。莊子的《秋水》。我相信你們在上高中的時候都學過,現在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背下來。”語氣肯定,不容質疑。
“啊,《秋水》?”我納悶,“《秋水》什麼時候要求會背誦了?不是會讀就好了嗎?”
我拿出必修四,專門看了看《秋水》後麵的要求,隻要求熟讀就好,並沒有要求會背。
然後,課本上的說明和我的意誌並不能左右語文老師的決定,於是全班開始響起來朗朗讀書的聲。
五分鍾一閃而過。
“停,”語文老師將黑班長敲在講桌上,一聲響,全班的讀書聲立刻消失。
然後語文老師,低頭,摸著眼鏡,生怕從耳朵上掉下去,皺著眉頭,看著貼在講桌上的全班座次表,說:“申英!”接著抬頭,看著全班的學生,再說:“背誦一下。”然後等待著即將站起來的學生。
我心裏一陣舒爽。一方麵是因為在短短的五分鍾時間裏,我還沒有將《秋水》背誦下來,心裏有點慶幸,語文老師喊的不是我;另一方麵是因為我又能聽到申英的聲音了。
申英慢慢的站起來,雙手拿書,低頭看著書,有點尷尬不好意思的說:“老師,我背的不是太熟。”
語文老師說:“沒事,試試吧。”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嚴肅,反而充滿的鼓勵。
申英合上課本,鄭重的放在課桌上,低頭開始背誦:“秋水時至,百川灌河,徑流之大,兩涘……兩涘……”
我在這邊趴在桌子上,本想閉上眼,安安靜靜的欣賞聆聽申英的天籟之音,但是這天籟之音突然卡住了,於是我立刻看課本,著急而緩慢的低聲的說:“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兩……涘……渚……崖……之……間……”希望申英能夠聽到。
申英仿佛是聽到我的聲音,也可能自己想起來了,但我更願意是她聽了我的提示才想起來的,於是申英繼續背誦:“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無聲。
“順……流……而……東……”我繼續小聲提示,奈何這次她放棄了,看來剛才她能接著背不是我的功勞,真是她自己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