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後更一下(1 / 1)

已近正午,陽光溫和,仆固長安杯中的茶又飲幹了三杯,尿意橫生,卻仍未等到李茱萸口中“那一天”“那一件事”到底是什麼,忍不住問:

”然後呢?”

”沒有了。”李茱萸淡然回應。

”沒有了?”仆固長安吃驚,嘴巴張大的能塞進一個雞蛋

”對,沒有了,我討厭說謊,所以不想編一個”然後”告訴你。”女孩說的理直氣壯,仿佛事情本該如此。

”我差點以為你已經信我了。“仆固長安苦笑

“局部信任也是信任,每個人都會留點自己的小秘密,至親夫妻也不例外。”李茱萸神情逐漸變的冷淡而堅硬,仆固長安知道這才是她的真麵目。之前那個笑意淺淺的樣子隻是應對敵人的偽裝。

盡管明白對方對他有所保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還是有一股莫名的邪火竄上心頭。

”要麼信,要麼不信,半信半疑和根本不信有什麼區別。”

女孩卻突然一笑,似看透了他什麼,神情有狐狸的狡黠:”其實你要真那麼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仆固長安問。

”和我一起找一個人。”李茱萸眼神閃爍,讓仆固長安覺的這個”找人”絕不簡單。

”什麼人?”他問,他想,會是什麼人呢?親人嗎,她說自己沒有親人,戀人?這種女孩會喜歡上別人嗎。虎穴裏養出的一隻孤狼…

”救我出來的那個人,本來那天晚上,應該是他在牆下麵接住我的。”

午後,自常安坊出發,過通軌坊,敦義坊,豐安坊,道德坊,開明坊,大業坊,再一直向北走,便到了平康坊,長安中最藏汙納垢的存在。仆固長安是捂著鼻子進來的,因為說實話這裏並不好聞,路兩邊的水溝裏飄浮著一指厚的脂粉,蛆蟲一樣灰白,魚鱗一樣閃爍,發出甜膩腐敗的香氣中人欲嘔,行人醺醺的走在路上,汗臭和口裏的酒臭交織形成一片雲霧在街上飄蕩,兩邊樓上濃妝的**揮舞帕子倚著欄杆招徠顧客,時不時背後會突然撲出一個男人把她抱進去,引發銀鈴般嗬嗬的笑聲。香氣,臭味,笑聲,交織在一起,便形成了平康坊獨有的味道,香甜而墮落。

李茱萸此時換了男裝,執著一柄在冬天絕用不著的扇子,這也是此處行人的慣例,重重敲了一下他捂鼻的那隻胳膊:“不用捂,你會漸漸喜歡這裏的味道的。”

”你常來?“仆固長安見對方熟門熟路的樣子,驚訝問。

”說來你不信,“那個人”以前經常帶我來這喝喝茶,聽聽曲子什麼的。”

”他還真會教女兒。”

”你以為平康坊是什麼地方?”

”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嗎?”

“那是最下等的院子幹的事”

“那上等的院子幹什麼,喝喝茶,聽聽曲子,再做皮肉生意?“

女孩倒被仆固長安逗笑了:

“不懂就不要裝懂,猜一下,平康坊一年賺錢最多的生意是什麼?”

”這還用猜?”仆固長安詫異。

”你一定猜錯。”女孩詭秘的笑。

”是什麼?”

”租房子。”

”租房子?”

”對,平康坊一年租房子的租金,不下於皮肉生意賺的錢財。”

仆固長安驚訝:”租這種地方?還能有心思讀書?”

女孩笑:”你別搞錯了,整個長安,在這裏租房子是最劃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