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外麵一輛救護車開到了,當然不是救治而僅僅隻是運屍體而已,蕭淩穿著便衣,從裏麵跑了出來,看到一排刑警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講,也有點嚇壞了,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我邊上說道,“怎麼了?他們怎麼站在那邊?“
“死的是我們局裏麵的一個老刑警,站在那邊的都是他二十多年的同事了。“我說道。
蕭淩倒是苦笑著,作為一個醫生尤其是法醫,屍體似乎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但身邊的人,卻是無法割舍的。他苦笑著,然後轉過頭來,對我說道:“徐若,我們不說其他的,從初中到高中,也有六年的關係了,算到現在十多年了啊。這個案子太過詭異了,你能別察了麼?”
他的眼睛看著我,一絲絲的哀愁裏麵帶著一絲懇求。我的心中,根本就不是一個滋味,無比的不甘在我心頭湧了上來,我明明是一個刑警卻被凶手如此的玩弄,現在卻還要放棄案子,我的臉有些顫抖,深吸了一口氣,眼眶也感覺有些濕潤了。
李原和段雪也都看著我,似乎他們也在考慮是否要放棄這個案子。
我抬起眼睛,看著鄒耀成的屍體,和抱著他身體上也滿是鮮血的張一鳴,我突然苦笑起來,輕輕的說道:“我不會放棄的。”說著,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裏來的勇氣,或許是不甘心,或許是太過倔強。
蕭淩看著我,他沒有說話,似乎對我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但卻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對我說道:“那下次不要讓我來看你的屍體。”說的很言簡意賅,然後他走了上去,微微的推開了旁邊的眾人,然後俯身下去,要把鄒耀成的屍體拖到車上麵去。
蕭淩對著幾個絕望之際的老刑警說道:“還不快去弄個擔架過來,愣神他又不會活過來。”
其中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刑警,頓時火氣上來了,對著蕭淩就說道,“人都死了,你還說這種話!你算什麼東西,還在這裏大吼大叫的!還不走開!”
“老張!像什麼話!”另一個刑警說道。
然後之前那個刑警,壓製不住情緒,瞬間就哭了出來,四五十歲的老男人了,哭出來的場景,更讓人心碎,“老鄒他,昨天晚上還在和我喝酒,他……他……他怎麼就這麼去了!”
蕭淩說道,“都是一群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把擔架拿過來,要讓他葬在這個公共廁所裏麵嗎?!”
幾個老刑警長舒了一口氣。
接著,過了十分鍾的時間,鄒耀成也被送到了醫院,我和張一鳴還有李原、段雪,也當場做了簡短的筆錄,畢竟大家都是刑警,有些程序也就直接過去了。
這種去看同事死亡現場的經曆,真的讓我永生難忘。
張一鳴像是失了魂一般的,麵對著做筆錄,說話像是機器人一般,一點的感情都沒有了,“我和他,先是從警局裏麵出來,然後準備來這邊調查,但是車開到一般拋錨了。然後我又打了個電話,找個一輛的士過來,下車之後我們要了發票,發票先是給他,後來想想不是辦公發票沒用,他又丟給了我。然後我們就到了公共廁所,裏麵還有一個人在上大號,看到了我們先是出來了等了一會…………”話語極為的繁瑣,但每一段畫麵都讓張一鳴心碎。
做完筆錄,時間接近七八點的樣子了,然後我帶著段雪和李原又去了邊上的一家牛肉拉麵,去吃了一頓遲到的晚飯。餐桌上,三個人都沒有講話,從昨天開始或者說今天淩晨開始,從這個除夕夜殺人案件開始,像是一個讓人無比絕望的噩夢一般。
接著,我又送他們回去了。
在家裏麵,看了一會電視,略微調節了一下心情,然後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裏麵,回想著鄒耀成自殺前的那一幕幕,詭異的令人心生寒意。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睡意將一切的恐懼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