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因為那幾個同學課上的小動作惹得他發了火。
“他一定是一個瘋子,要不他祖上的女人一定遭到過日本人的禍害。”那幾個遭到數學老師教訓的好學生以編造這樣的謊言來報複而暗暗高興。
那時候付明甚至覺得數學老師確實有些嚴重了,他們不就是在課堂上搞幾個小動作嗎?他們又沒幫助日本人去幹什麼。
當他完全明白數學老師不過是在盡他一個教師的義務,教導如同魯迅筆下的那些看客和愚民的後代要自立自強的時候,已經離開中學,甚至進入電校去學習了。不過從那時起付明對於日本人在DL留下的這些建築,還有日本人再沒有一點兒的好感了。
顯然眼前這個高個子,大眼睛,看上去盡管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用俊美來形容他的長相似乎還不算過時。跟中學數學老師說的日本人絕不是一路的人,付明見到他的時候主動的跟他握了手,但他說話的口氣卻沒有他的表情那麼親切。
但是在付明的心裏還是聯係到了數學老師說的那些日本人。眼前的加藤不就是那些日本人的後代嗎?他說他父親是地道的DL人,自然也是那時地道的幫助日本做事的DL人,沒有像他父親那些人的幫助單憑區區幾個日本人在偌大的DL是絕對幹不出任何事來的。這樣的想法隨著思想的成熟已經不再有那麼片麵的認識了。這些罪責是不能像數學老師說的那樣完全的怪罪在那時那些DL人的身上。求生的欲望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可抵擋的,特別是在那個年代實在沒有給人們帶來和平的生存環境。在人們還不知道像加藤父親李明義有任何隱衷的情況就橫加指責和唾罵,甚至把弱國受到的歧視都一股腦的推倒他們的身上是不明智的。
盡管時代的發展當年日本人在DL留下的建築一點點的都成了新時代建築的基石,但是像付明這樣在DL長大的人對日本人的仇恨也像那基石一樣牢牢的根植到骨子裏去了。
“付經理,你一定知道大連的西山吧,我父親小的時候就在DL城西山腳下出生,他活著的時候多麼想回到DL看一看那裏的西山,但他還是懷著遺憾永遠的跟我們告別了。不過他臨終的遺言我是不會忘記的,告訴我以後有機會一定回到DL,到西山的趙家祠堂裏跟祖宗們說一聲說他生前愧對了祖宗。”其實加藤來新加坡工作已經一年多了,跟他打交道的一號爐的中國CS公司大多數都是來自中國的SC,確切地說他還沒遇到一個DL人,聽說裕廊島二號爐最後的競標權落在了DL的DD公司,對於加藤來說實在是一件高興的事兒。盡管以前也有幾次要跟DD公司的項目經理付明碰麵的機會,終究沒有站在一起說上一句話。今天剛好是二號鍋爐第二層鋼架開始吊裝,作為日方的監理嚴格的把握著工程每一道質量關他們的工作是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疏漏的。來到二號爐的時候剛好遇到DD公司的付明也站在那裏,跟他沒說上幾句話就把自己的身世向他說了出來,希望能從付明的嘴裏知道更多的關於DL的情況。DL對於他來說不是沒有一點關係的地方,確切地說也是他的家鄉,畢竟在他的身上血液裏還遺傳著 DL人的的基因。
“西山對於每一個DL人來說是在熟悉不過的了,不過現在的西山早已不再是你父親說的西山了。早已經變成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隻要有了機會DL人會讓那裏每一寸的土地都變得美麗起來。”
“您說的有機會是指和平嗎?”
“你不以為戰爭曾經給中國帶來的傷害太嚴重了嗎?”付明說這句話的時候把眼睛從加藤的臉上挪了過去,抬頭看看天,多麼希望天上能出現出現一塊雲彩,這樣的天實在太熱了,在這樣的天氣裏施工真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這也是轉移話題的借口,這是跟工程沒有一點的關係的話題,但是不能說跟中國人沒有一點關係。
“今天有人從國內飛來,我得到機場去接他們了。有機會咱們咱們再說話吧。”盡管付明不是有意借故離開,但他說的有機會完全是客套,並不希望真的跟他在一起說那些跟工程無關的話題。
“我真的希望咱們能有機會坐在茶館裏好好的聊聊。”從加藤說話時的眼神裏付明看到了他有一種渴望。
“會有的,我們的工程才剛剛的開始,有的是機會。”離開的時候是加藤主動伸過右手去跟付明告別的,加藤跟付明握手的時候明顯的用了一點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