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班等車的時間是最讓人難熬的,盡管DD公司承建的大士電廠和住宿的營地都在裕廊島,站在鍋爐鋼架就可以看到住宿的營地離現場即使步行也滿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新加坡的規定本來就夠多了,裕廊島卻又加了一條,不管工廠離住宿的營地有多近,都不準許步行和騎腳踏車上下班。裕廊島是新加坡工業的集中區,不允許閑散人員的隨意溜達也是對這裏安全采取的措施。
今天盡管是提前一個小時下班,接送工人回SK營地的大巴車遲遲不來,從有的工人罵罵咧咧的表現裏不難看出他們的情緒該有多麼的焦躁了。好在這裏的環境還能安慰一下人們的心情,在這裏無論是哪個季節,那個啥地方看到剛剛開花的花圃,都不會讓你感到稀奇。就像這裏終年長青的樹上隨時都有成熟的水果一樣。不過在新加坡想找到一塊莊稼地,哪怕是隻有花圃那麼大絕對是一件稀罕的事兒。這片從海洋裏突兀出來的小島,竟沒有形成很多適合莊稼生長的土地。就憑這一點以前的新加坡絕不是人們生存的理想的好地方。
DD公司這些大多數來自中國北方的工人對於這裏的一切植物都有著一種好奇感。裕廊島的街道要比這裏的工廠早幾年前就規劃化好了。街道兩邊的綠化帶幾乎是跟著街道建設同一天竣工的。綠化帶裏按著科學的布局栽種了雨樹、桃花心木、還有印度紫檀,那些熱帶名貴的樹種幾乎都嚐試過在這裏安家。盡管這裏在綠化上花費的心思和花銷用驚人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植物的種子有時候可不願意遵循人為給它們設定的生活區域,隻要有適合的土壤,適合的溫度和濕度,它才不管是誰的地盤,隻要能落到的地方都會紮下根生長起來。
裕廊島大士電廠前麵街道綠化帶雨樹的空地上叢生著好多鋸齒一樣碎葉的植物,叢它們一點也不講規矩生長的散漫來看,就知道不是人為種植上去的。它們是借著風雨把種子散布到這來的,哪怕是行走汽車的輪胎也會把它們粘住的種子拋落到這裏,從它們結滿角的種子就知道,哪怕是一顆種子也不難發展到一個家族的興旺。這是一種介於草木之間的植物,小的很小,大的又很高大。結著的角裏麵是他們繁衍後代的種子。如果它隻是那麼默默的生長絕不會引起人們好奇。有人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它的枝葉,神奇的變化在瞬間出現了,把鋸齒一樣的碎葉很快的收攏了起來。就像害羞的少女遭到別人的觸碰,羞得趕快的藏了起來一樣。
這就是人們說的含羞草。
從人們知道它的名字起,一到早下班等車無聊的時候,就有人去惹弄含羞草,使它們把成片的碎葉都收攏了起來,好像也能從中得到某種樂趣一樣。那些因為含羞而收攏的草葉在人們都散去的時候又都偷偷的舒展開了。它們可舍不得放棄沐浴這裏給它們生存的陽光。
一個剪了寸頭像是長了半個月的樣子,濃黑的眉毛把眼睛顯得更明澈了,白皙的臉龐泛著淡淡亮光,隻有營養充足精神好的人才有這樣的皮膚。像他這樣三十剛出頭,正是生活在中國努力擺脫貧困的好年月,加上良好的生存基因,長到一米八的個子實在是不少見。跟別人穿著一樣的淺灰色的工作服,工作服的後麵印著DD公司的名字,即使不用從他身上背的黑色的電腦包從他幹淨的衣服上就能知道他是一個搞技術工作的。電腦包裏的電腦上班的時候背到了施工現場,即使下班了背回去晚上還要工作到很晚。繪圖製定施工方案,一個工程總有沒完沒了的這樣的工作。
盡管他沒有幹過太多的工程,憑著勤奮和靈活的頭腦已經積攢很多的工作經驗了。不用說他正是處在事業的上升期,對於幹工程部長這一角色早已迎刃有餘了。不過從李春生今天一臉不高興的表情上就知道他的心裏一定裝著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一點都不用去懷疑是不是因為今天接送上下班的大巴車來的遲了。像他這樣有涵養的人才不會因為這樣的一點點的小事去動肝火。
二號鍋爐的回料鬥已經在十多天前就運到了施工現場,兩個二十多噸構造複雜的大家夥擺在平地上,招來了不少好奇的眼睛。為了安裝這兩個回料鬥。李春生特意翻閱了CS安裝一號爐時的資料。看的結果跟他頭腦裏的預計一樣並沒有多大的難度,用三百噸的履帶吊把回料鬥高高的吊到鍋爐的頂端,再從頂端降落到預定安裝的位置,兩個十米長的大型鋼梁作為臨時的存放點已經安裝到位了。三百噸的大型履帶吊在工程開工的時候就已經在施工現場落腳了,每天都在進行著繁忙的作業。用三百噸履帶吊起吊回料鬥無論是起升高度還是吊裝角度李春生都計算的確保萬無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