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卷十六(十六則)(2)(1 / 3)

今都市與郡縣酒店,以及凡是賣酒的店鋪,都掛一塊簾布在門外,大簾由數幅青白布作成,小簾則隨意,高低大小都行。有的鄉村酒店或掛酒瓶、酒瓢,或用掃帚杆作標誌,唐代人多將這些寫進詩歌中。然其作法,自古以來就是如此。《韓非子》說:

“宋人有賣酒的,量酒之鬥很平,對待顧客很恭謹,釀造的酒很甘美,門外的旗幟掛得很高,這樣做是怕酒賣不出去而變壞。”所謂懸掛旗幟,正如今天一樣。

賢宰相遭讒

【原文】

一代宗臣,當代天理物之任,君上委國而聽之,固為社稷之福,然必不使邪人參其間乃可,不然必為所勝。姑以唐世及本朝之事顯顯者言之,若褚遂良、長孫無忌之遭李義府、許敬宗,張九齡之遭李林甫是已。裴晉公相憲宗,立淮、蔡、青、鄆之功,唐之威令紀綱,既壞而複振,可謂名宰矣。皇甫鑄一共政,則去不旋踵,迨穆、敬、文三宗,主既不明,而元稹、李逢吉、宗閔更撼之,使不得一日安厥位。趙韓王以佐命元勳,而為盧多遜所勝,寇萊公為丁謂所勝,杜祁公、韓、範為陳執中、賈昌朝所勝,富韓公為王介甫所勝,範忠宣為章子厚所勝,趙忠簡為秦會之所勝,大抵皆然也。

【譯文】

一代世人所宗仰的名臣,應當代天理務,君主應當委政給他,並給予他充分的信任,這樣做是國家的福份。不過,君主一定不要讓奸邪小人參與其間,否則,忠賢之臣必定為小人所算計。且以唐世以及本朝之幾個典型事實來為例說明。唐代名臣褚遂良、長孫無忌遭李義府、許敬宗的算計陷害,張九齡遭李林甫的陷害就是這種情況。晉公裴度在憲宗朝為相,立淮、蔡、青、鄆之功,唐代的威令紀綱得以複振,可以稱得上是一代名相。而皇甫鎛一出,與裴度共同執政,裴度很快就被排擠出朝廷。到了穆宗、敬宗、文宗時期,君主既昏庸,而元稹、李逢吉、宗閔更是誣陷打擊他,使他一日都無法安寧於位。本朝這類事也不少,如韓王趙普遭盧多遜讒言,寇準受丁謂的算計陷害,杜衍、韓琦、範仲淹遭陳執中、賈昌朝的算計,富弼遭王安石的算計,範純正遭章忄享的打擊,趙鼎遭秦檜的陷害,大概都是如此。

宋齊丘

【原文】

自用兵以來,令民間以見錢紐納稅直,既為不堪,然於其中所謂和買折帛,尤為名不正而斂最重。偶閱大中祥符間,太常博士許載著《吳唐拾遺錄》,所載多諸書未有者。其《勸農桑》一篇正雲:“吳順義年中,差官興版簿,定租稅,厥田上上者,每一頃稅錢二貫一百文,中田一頃稅錢一貫八百,下田一頃千五百,皆足陌見錢,如見錢不足,許依市價折以金銀。算計丁口課調,亦科錢。宋齊丘時為員外郎,上策乞虛抬時價,而折糸由、綿、絹本色,曰:‘江淮之地,唐季已來,戰爭之所。今兵革乍息,黎甿始安,而必率以見錢,折以金銀,此非民耕鑿可得也,無興販以求之,是為教民棄本逐末耳。’是時,絹每匹市價五百文,紬六百文,綿每兩十五文,齊丘請絹每匹抬為一貫七百,紬為二貫四百,綿為四十文,皆足錢,丁口課調,亦請蠲除。朝議喧然沮之,謂虧損官錢,萬數不少。齊丘致書於徐知誥曰:‘明公總百官,理大國,督民見錢與金銀,求國富庶,所謂擁彗救火,撓水求清,欲火滅水清可得乎?’知誥得書,曰:‘此勸農上策也。’即行之。自是不十年間,野無閑田,桑無隙地,自吳變唐,自唐歸宋,民到於今受其賜。”齊丘之事美矣。徐知浩亟聽而行之,可謂賢輔相。而《九國誌·齊丘傳》中略不書,《資治通鑒》亦佚此事。今之君子為國,唯知浚民以益利,豈不有靦於偏閏之臣乎?齊丘平生,在所不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