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社會交往的虛擬與現實
新媒體之所以謂之“新”,是因為它為人類的傳播行為提供了新的媒介,使其具有了新的傳播特性,即數字化和交互性。這是一種所有人對所有人的傳播媒介,它很快地進入了人類生活的各個領域,成為人們社會交往的重要組成部分。論壇、SNS類網站等Web2.0應用網站在網民中風行,MSN、QQ等更是上網者的必備聊天工具,網絡已經悄然改變了人們的日常社會交往形態。這一虛擬社會有何特點?虛擬社會與現實社會又是如何互動的?這是本次年會第五分論壇的焦點話題。
網絡社區成為了研究者的主要關注對象。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黃少華以“廣穆社區”為例,通過對廣穆BBS討論區中由帖子互動構成的網絡關係的定量分析,探討了虛擬社區中的互動網絡。研究發現,“廣穆社區”參與者借助帖子互動,形塑了一個包含討論關係、情感互動、信息交流和幫助關係等多種類型互動關係的弱關係網絡。中山大學王冰在研究包括SNS在內的虛擬社區發現,虛擬社區成員所構建的自我與虛擬社區參與之間存在著緊張關係。技術為促進交流的普遍性提供了條件,這一方麵帶來了人們自主空間的釋放;而另一方麵在微觀層麵人們的交往和參與行為卻愈趨於“弱參與”。“弱”不但體現在參與的抑製效應,同時也體現於參與過程中互助和信任能力的下降,在社會網絡裏呈現出某種“原子化”的狀態。
上述兩項研究選取了不同類型的網絡社區,前者所研究的“廣穆社區”是由一群基於共同價值觀的人在網上集聚而成,相對而言,這部分人群的情感聯係比較緊密,參與的互動性也較強;後者研究的“上新討論區”則是集聚著一群有著同樣利益需求的人,他們的參與行為較不穩定,對社區的認同感也較低。雖然有此不同,但研究結果在證實了網絡社區交往關係的多樣性和互動性同時,都揭示了網絡社區的弱關係網絡與低參與度。可以想見,從普遍意義上來說,在網絡輿論高度熱情的表麵背後,恐怕有著大量的麵目不一的缺乏行動力的參與者。
對網絡社區的社會交往研究並沒有局限於此,武漢大學劉於思考察了網民與媒介名人的“準社會交往”,通過對開心網和人人網(原校內網)兩大社交網站318名用戶的問卷調查發現,社交網站用戶對社交網站和傳統媒體的準社會交往使用、歸屬需要、獨處經驗、依戀風格、年齡及教育程度可在不同程度上預測其與媒介名人在友誼、接近和移情三個層麵上的準社會交往程度。
廣西大學江寧和《廣州日報》羅愛萍在對南寧市6個城區共73所公辦中學中的4所中學的840對學生及其家長進行調查後發現,在網絡和新媒介的社會情景下,反哺成為提升父輩網絡媒介素養的方式之一。同時,反哺的進程還與家庭溝通模式、家庭中父子兩輩人日常的互動情況相關。文化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在論述人類社會文化傳遞模式變遷時提出了“前喻文化”、“後喻文化”的概念,這實際上對傳播學或社會學界親子研究都很有借鑒意義,研究者透過網絡和新媒介影響下的親子關係,發現了明顯的“反哺”現象,這正是米德所論述的“未來文化”、“後喻文化”的典型特征。
此外也出現了對網絡人際傳播的理論研究。四川大學張放回溯了網絡人際傳播的基本框架,即線索消除進路,並在此基礎上形成的超人際模型和SIDE模型兩大理論基石。他指出,網絡人際傳播的主導範式為經驗主義研究範式,其特點主要有使用實證的研究方法、重視個體和小群體研究、多學科交叉等。這些歸納更重要的意義在於啟發後學者開辟新的研究領域,使用新的研究工具,以進一步推進網絡人際傳播研究。
五、新媒體曆史、發展與前瞻
從1969年投入使用的ARPA net開始算起,網絡已有整整40年的發展曆史,而手機的出現也已經是20年前的事情。回顧這一段時間的發展曆程,展望今後的發展趨勢,無疑極大地促進了我們對新媒體的認識。然而,不同純粹的理論研究或是實證研究,對媒介曆史的研究、對媒介發展的前瞻性需要研究者具備更加宏觀的視角和抽象的思維能力,但也不能脫離材料而空談漫談。目前的國內傳播學界對這方麵的研究還是相當缺乏的,本次年會也有一些學者對此進行了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