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萬國新話》對台灣的曆史和原住民的喪葬方式有所記載。在《喪居者歌舞 台灣》一篇中,關於台灣曆史的記載如下:往昔台灣乃無主之島。不知何時,紅毛人因無出駛東南諸國之地,故據此島而構城郭,謂之曰“福爾摩沙”(Formosa)。然寬文年間,國姓爺自廈門渡島,逐紅毛人,居其城郭,地名改為東寧。此事廣為人知。與《紅毛雜話》一樣,《萬國新話》指出了台灣由“福爾摩沙”(Formosa)更名為“東寧”的史實,而這一史實“廣為人知”。從這段記述來看,1780年前後,“福爾摩沙”(Formosa)的說法至少已為蘭學家所接受。
總體而言,《紅毛雜話》和《萬國新話》成書時間比前述三種書籍晚了五十多年,其中又參考了大量荷蘭文獻,從而向人們展示了不同的台灣麵貌。
小結
第一部討論了兩個問題。其一,較之中國文獻的記述,江戶時代幕府獲得的台灣信息在多大程度上正確反映了台灣當時的情況?其二,普通民眾對台灣會產生什麼樣的認識?
第一章包括“台灣名稱的演變與台灣船的出航地”、“行政機構的變遷”、“台灣發生的叛亂”、“漢人”、“台灣原住民”等幾個部分,對江戶時代傳到幕府的台灣信息進行了梳理。除去年號、名稱等部分訛誤之外,這些信息基本符合實情。
第二章列舉了《增補華夷通商考》等六種書籍,對其中的台灣信息進行了詳細分析。從記述內容來看,書中的信息來源非常複雜,有些部分援用了朱印船貿易時代的台灣情報,有些部分受到了《國性爺合戰》等通俗讀物的影響,有些部分受到了國外書籍的影響,有些部分則參考了作者在長崎的見聞。而按照記述內容,這六種書籍可分為“以荷蘭人統治台灣為中心的記載”、“以鄭成功統治台灣為中心的記載”和“通俗記載”三類。借用井上厚史的話,“自我鏡像和他者鏡像是同時代人心目中的印象的集合體,是描摹同時代人欲望的表象”井上厚史:《〈國性爺合戰〉から〈漢國無體此奴和日本〉へ―江戸時代における華夷觀の變容》(《同誌社國文學》58號、59號,2003年3月)。,幕府一心探求曆史的真相,民眾則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們對台灣的記載自然會出現差異。
作為結論而言,江戶時代人們對台灣的認識有兩種情況。其一,人們通過《華夷變態》等官方信息認識台灣;其二,人們通過《華夷通商考》等江戶、長崎學者的私人著作認識台灣。官方信息內容準確,與清朝文獻相比亦不遜色;私人著作雖然不如官方信息準確,卻吸收了蘭學家和荷蘭文獻的觀點,部分內容刷新了官方信息的說法。而自明治7年日本出兵台灣後,人們對台灣的認識發生了巨變,開始趨於統一。接下來,筆者將在後麵兩章中詳細介紹日本出兵台灣的經過。
第二部從近世到近代
——以台灣出兵為契機日本人的台灣認識發生的變化明治4(1871)年11月,宮古島、八重山兩島居民66人漂流至台灣的八瑤灣附近海岸,其中54人被台灣高士佛、牡丹社兩社的原住民殺害,其餘12人生還。為漢人楊友旺、楊天保所救,明治5(1872)年2月,經台灣府城被遣送至福州琉球會館,7月由福州被遣送回日本。這就是“牡丹社事件”。有關牡丹社事件,可參見林淑美《台灣事件と漢番交易の仲介者—雙溪口の人びとのまなざし》(加藤雄三、大西秀之、佐佐木史郎編《東アジア內海世界の交流史》,人文書院,2008年3月)、大濱鬱子《“牡丹社事件”再考》(《台灣原住民研究》第11號,2007年3月)、華阿財《“牡丹社事件”についての私見》(《台灣原住民研究》第10號,2006年3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