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請自來(1 / 2)

元宵節

過年過一月,

元宵是個節。

不等元宵過,

遊子與家別。

回到榮國府,賈寶玉吩咐茗煙速去準備,盡快找出紫鵑下落,晚上有辛苦費拿。茗煙聽到有獎勵,立馬渾身有勁的去了。賈寶玉餓過了頭反無胃口了,也不去向父親請安,隻來尋寶釵看樂兒。看到女兒睡得香甜,他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薛寶釵知道他幹嘛去了,並不過問,裝作沒事人。人不是她趕的,與她無關。

天黑了,不見茗煙回來。賈寶玉想起要給他賞錢,可自己的小金庫紫鵑保管不知在哪兒。他不好意思向寶釵借,唯有向鶯兒借了。偏偏鶯兒一直抱著樂兒,分分鍾走不開。賈寶玉憋了許久,才厚著臉皮說:“鶯兒,可否跟我去下偏房?”

不等鶯兒回答,薛寶釵先取笑說:“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你們兩個好了,當我是外人啦?”她道寶玉要想鶯兒打聽紫鵑。別說鶯兒不知,就是知道也料她不敢說。

賈寶玉支支吾吾說:“不,不隻是說話啦!”

看他難為情的樣子,不隻是說話還能有什麼?半個月不近女色,肯定憋懷了。薛寶釵羞紅了臉,蝦了一聲,說:“我當是什麼!鶯兒,你快陪二爺去,好生伺候。把樂兒給我吧!沒聽到哭聲,別急著過來。”儼然是個善解人意的賢妻良母。

鶯兒害臊,抱著搖樂兒,說:“樂兒正要睡,小姐又不方便抱,還是等下吧!”

薛寶釵躺床上,抱小孩可以,搖是難的。她也不說,隻看寶玉的臉色。賈寶玉被誤會早坐不住了,起身說:“我在偏房等。鶯兒照顧樂兒睡安穩再來不吃。”語畢快步去了。

少時,鶯兒將樂兒哄睡了,小心翼翼放到床頭。薛寶釵幫忙蓋好被子,輕聲說:“沒事了。你去吧!”

“樂兒還沒睡熟,我再等一會兒。”鶯兒不想為那種事而對樂兒照顧不周。

薛寶釵也不勉強,歎說:“偏偏我肚子不爭氣,生個女兒。寶玉雖愛,可連大姨娘都不大喜歡。鶯兒,希望你運氣好福氣好,早點給寶玉帶個兒子來。你我姐妹平坐,不至於便宜了外人。”

鶯兒唬了一跳,跪下說:“小姐折殺奴婢了。我隻是一個丫頭,從未敢想越禮半步。一切隻聽小姐吩咐。將來有幸生了兒子,也願意給小姐養。請小姐不要疑慮奴婢!”

薛寶釵忙側起身,拉她起來說:“好妹妹,我對你哪會有什麼猜疑。不過告訴你細心服侍寶玉的好處,我還信不過你嗎?我是怕萬一你我姐妹兩都生不出兒子,大姨娘必定會為寶玉納妾開枝散葉。倘若別人生了兒子,這個家哪來你我的地位?”

“小姐不用擔心!這不過是頭,後麵多的是,還怕沒個兒子。”

“話是不錯。多個你,我也更放心。”

“謝小姐恩德,我沒齒難忘!”

“說這麼見外的話幹嘛?你別背地裏做對不起我的事就行。”此話另有深意。

鶯兒發誓說:“我若對不起小姐,將來不得……”

薛寶釵捂住她嘴,見樂兒睡得安穩,催說:“你快去吧!別讓二爺等急了。”

鶯兒應聲出門,來到偏房,但見寶玉坐立不安,心事重重的臉色。看樣子,不像是要求歡,怕是為紫鵑的事。鶯兒賠笑說:“二爺,怎麼了?非得到這裏說話,讓小姐疑心我!”

賈寶玉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有點急事。”

“什麼事?”

“我沒銀子了。你能借我點嗎?”

鶯兒撲哧一笑,說:“從沒見過主子向丫頭借錢的事。嗬嗬……你怎麼……”想他不向小姐和她人借,可是把自己當親信了,又暗暗高興,說:“你要多少?”

“不用太多!三五兩,半兩都行的。”

“你要做什麼?怎麼連這點銀子都沒有?”

賈寶玉隻得把白天在雪雁慷慨解囊的事,把獎勵茗煙去打聽紫鵑的事都說了。鶯兒想借錢給二爺找紫鵑應該不算對不起寶釵。她不姐,自有別人借,何必讓二爺求他人!鶯兒掏出裹著銀子的手帕,說:“我這兒隻有十幾兩,是我大半身家。二爺拿去盡管用,但要省著點。現在不是大方的時候。”

賈寶玉接了銀子,一陣感動,攬鶯兒入懷說:“銀子會用光,這手帕我會一直留著的。”

“不必在乎這些小東西。二爺應該早作打算,雖有朝廷俸祿,但也不夠大家來用。”

“我明白的。”

這時聽到有人慌慌張張跑來,看樣子是茗煙。賈寶玉忙放開了鶯兒。茗煙敲門進來,口幹舌燥說不出話,坐下便自己倒茶喝。賈寶玉忙問:“是不是有紫鵑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