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歐陽飛的手臂有些鬆軟,她用幹啞的嗓子發出一點聲音。
歐陽飛這才意識到她剛醒來,手足無措地放開她,急聲地道歉:“都是我不好,我去給你倒水,你等著我……”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跑出了房間。
她輕輕吸了口氣,把被束縛的手抬高,試圖用牙齒啃上麵的繩結。看樣子歐陽飛怕造成她的不適,沒有梆得太緊。啃了二下她又遺憾地發現,要弄開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完成的工作。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急忙安坐好。
歐陽飛捧著水杯送到她唇邊,一手托著她的後頸幫她調整姿勢,看她咕嚕咕嚕地大口將水喝下,開心地笑著,用紙巾擦了擦她下巴上的水漬,猩紅的眼彎成月牙狀。
她喘了口氣,她抬眼認真地注視著他,語氣平靜地問:“阿飛,你為什麼要綁著我?”
她的眼裏隻有疑惑,沒有生氣和責難。歐陽飛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別過頭去,將水杯在手裏翻來覆去地捏著不說話,也不與她的目光接觸。
“阿飛……”她淺淺地歎息,透著無奈。
歐陽飛緩緩掉轉頭來,小心翼翼一下一下地抬著眼皮看她,眼神有些飄忽和無措,似乎是怕她不高興。
“我、我怕你要走……”在她鍥而不舍的目光緊逼下,他終於低下頭去,許久才吱吱唔唔吐出半句話來,把脖子憋得通紅。
“阿飛……”軒轅翔突然發現自己的語言匱乏得很,語氣中不免帶出嚴厲來。她端詳著眼前這個無措的男人,試圖找出前幾天晚上被她誇讚成熟了的歐陽飛的影子。她現在幾乎搞不清楚他實際的樣子。
“我需要你。”歐陽飛伸手去勾住她的手,卻不敢抓住一樣瑟縮著,像個害怕被遺棄的孩子,眼眸裏閃著淚光,腔調裏帶著一抹哭意:“我……”
眼前這個束手無策的男人讓她急於離開的念頭驀然平息,忍不住猜測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以至於把正在力圖想讓自己變得不同的歐陽飛弄到這般糟糕的田地。
“阿飛,告訴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可以放心地對我說任何事。”
她溫柔的語調擊垮了歐陽飛最後那點屬於男人的堅強,他高大的身子蹲了下來,把低垂頭顱埋在她的腿間,熱熱濕濕的淚染上她的衣裙:“她懷了孩子,翔,她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