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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後45天
實驗對象開始對異性產生好感,遂展開追求,研究組認為實驗對象過早的戀愛有可能對實驗產生不利影響。開會決定不加幹預,因為這一現象可以能更好的檢驗實驗效果能否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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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我的憤怒達到了頂點。他們監控我的身體,監視我的行為,居然還監控我的思想,甚至拿我的感情生活做研究。
“實驗對象”,他們甚至不屑用我的名字來稱呼我。在他們眼裏,我究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還是實驗室的兔子老鼠?
我必須擺脫他們。
5月16日
今天與何博士有一次不太愉快的交談。
早上打過招呼後,我們照例聊了一些最近的學習進度和研究方向。他那張偽善的臉讓我惡心欲吐,卻又不得不麵對。
“博士,我有個問題。研究所進行這項實驗的目的是什麼?我的意思是把我變成現在這樣子。”
“嗯!李聰,你也知道,從手術前到現在,你的改變是巨大的,幾乎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智力障礙一直是困擾人類的一大難題,當我們的研究完成後,能幫助成千上萬智力障礙的人智力恢複,他們將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工作和學習。”博士侃侃而談,臉上透著自豪。
“博士,你覺得我現的智力能達到正常人水平嗎?”我看著他的眼睛問。
“當然,你的智商遠遠高於常人,學習和分析能力也遠超常人,你是天才,嗬嗬!”博士可能不太習慣我逼視的眼神,打著哈哈回答。
“那麼,博士,我想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可以嗎?”我繼續問。
“哦?你覺得你現在的生活和正常人有什麼不一樣?研究所把你的生活起居照顧得挺好的啊,還可以去大學上課,學習。”博士驚訝的反問。
“您覺得正常人是這樣生活的嗎?”
“李聰,不要那麼咄咄逼人,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
“博士,我想離開研究所,自由的去生活。”
“這個,李聰,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你是第一例進行手術的人,可能會有一些不可預料的風險,你住在研究所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實驗負責。”
“您所說風險指哪些?”
“李聰,以你現在的知識水平,對醫療風險肯定有所了解。你知道,即使再小的手術也會有這樣那樣的風險,有些事情,就算概率再低,我們也要考慮進去。”何博士停了一會,繼續說,“而且,我們之間有個協議,手術前簽的,我希望大家都能遵守承諾,按協議執行。”何博士不再逃避我的眼神,直視著我的眼睛。
“博士,據我對法律的了解,智力障礙人士簽訂的協議,如果協議內容在他認知範圍以外,是沒有法律效力的。”我步步緊逼。
何博士應法律不太了解,張口結舌道:“這,這個,李聰,看你現在如此能言善辯,我應該是高興呢?還是發愁?我的意思是說你能發展到今天這樣子,都是研究所的功勞,從道德的角度來說,我們做人是不是應該知恩圖報呢?”
道德,他居然跟我講道德,我忍不住怒從心起,“博士,你覺得研究所的做法道德嗎?欺騙一個智商為55的人簽訂協議,進行一項風險極大的手術,這種做法是否道德?”
何博士臉一陣紅一陣白,改用商量的口吻對我說:“李聰,這樣吧,世界心理學大會這個月24號在SH舉行,到時候我和你都會出席,等大會完了我們在討論這件事,好嗎?”
我不可能說走就走,剛好這段時間需要思考思考以後我該怎麼融入社會,於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