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六七個人圍到秦歌身邊，像一群記者圍住一個大明星似的，嚷嚷起來。
“這次第一名不是趙嵐？”
“太好了，我早就看不慣趙嵐一直霸占第一名的位置了！”
“秦歌總分是622，年級第45名。而且班級第二名也不是趙嵐，是褚光良。第三名是鄭武。趙嵐是班裏第四名。”
“哇，有三個人秒殺了趙嵐？”
“不過我看到趙嵐9門課的總分還是班級第一名。”
“那秦歌你下次爭取9門課的總分也超過趙嵐！”
他們這幾張嘴厲害得跟匕首一樣。秦歌皺起眉頭，叫道：“你們不要說了！”他和趙嵐很相似，不願過多談論這江湖紛爭，勞心勞神。秦歌身邊的人群散去，但議論一直沒有停息。
鄭武一臉自豪地望著自己的數學試卷，像望著畢業證書一樣，嘀咕著：“我們班這次創下曆史新高，有4個人進入了年級前100名。”
旁邊的孔雨欣擺出一張哀怨的臉，說：“哎呀，你們別再議論這些了，我還沒看成績呢，我好害怕！”
鄭武偏偏跟她唱反調，繼續議論道：“班級第4名是年級第69名。趙嵐沒有退步，是我們班在進步！”
趙嵐一言未發，他趴在桌上，把腦袋完完全全埋在雙臂裏，似乎是要暫時脫離這個世界，沒人能看出他的心情如何。
晚上10點，自習結束，趙嵐躡手躡腳地來到馮總辦公室，抄下自己的成績。回寢室後，他躲在廁所裏，偷偷地給老爸、老媽各發了一條短信。語文116，數學139，英語129，物理83，化學89，生物60。總分616，班級第4名，年級69名。
422寢室裏的氣氛很低靡，像死了人似的，錢德生歎了口氣：“唉，我們422寢室威嚴掃地！”
周宇正還沒回來，鄭武就坐在周宇正的凳子上，說：“趙嵐上次也就是年級七八十名，他沒有退步。”
孫哥笑道：“褚光良的爸爸說他考得好，要給他買一部iphone犒勞一下。”
錢德生覺得奇怪，問：“褚光良上次不也是班級第二名嗎？”
“他上次是年級98名，這次是年級58名，大踏步地前進了。”
趙嵐刷了牙，脫了外衣，上了床。說起來一個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往往比在高興的時候更容易睡著，也許是因為心跳不那麼激烈了，或者說是心累了，趙嵐沒過多久就沉沉入睡，跌進夢裏。
星期一，各位老師都在評講試卷，英語課之前，楊老師問：“你們是不是有人想當麻匪啊？我每次都看到黑板上那個清潔人員名單旁邊都畫了幾張麻將。”
吳付說：“這是趙嵐畫的。”
大家一起看過電影《讓子彈飛》，趙嵐對那些戴著麻將麵具的麻匪印象頗深，於是他每次安排清潔人員時，就分別畫上麻將裏的一筒、二筒、三筒、四筒，以此標示負責打掃第1、2、3、4組的同學。
上課鈴響。楊老師笑道：“似乎這次語文考得好的人英語都考得不好，因為他們的中文思維太強啦，扭轉不過來。聽力部分很簡單，我不講，有些人聽力錯了超過5題，你們自己去麵壁思過。”
韓建業小聲對趙嵐說：“這次你不是班裏第一名，你有什麼感覺？”
窺探人家的心理活動是非常有傾略性的行為，趙嵐權當自己耳聾了，始終直直地盯著楊老師，不作回應。韓建業又說：“我感覺你以後很難再考第一名了。”
趙嵐依舊在裝耳聾，他心想，難不成韓建業也跟別人打賭了，否則為何這樣津津樂道。韓建業的強勢性格一直讓他挺不舒服，然而他們倆又如此天長地久地保持著同桌關係，趙嵐躲也躲不開，他隻能下定決心耍點陰招，向馮總申請更換同桌。
上學期衛東曾跟馮總說他實在不想跟趙嵐同桌，結果挨了馮總一頓臭罵，這真是前車之鑒。要更換同桌，千萬別向班主任說你不想跟誰坐，這會暴露出特別消極的思想傾向，引起老師的反感；應該直接說你和誰商量好了要坐在一起，明確目標，如此便有更高的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