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末作業不多。周日晚自習時,馮總又走進教室訓話,似乎帶著殺氣。他拿著寢室情況記錄表,說:“星期五晚上,男生寢室419和424熄燈後講話,都被扣了0.5分。女生寢室516點燈慶祝,被扣了0.5分。”
大家驚歎一聲。她們居然如此熱愛母校,校慶前夜還要先慶祝一番,情深似海啊。
馮總厲聲說:“哎,我說,校慶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啊?”
這話說的也對。大家今年才進入高中,60年前建校的時候他們的老爹老娘都還沒出生呢。
“昨天上午全班人都跑到大禮堂去了,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有那麼多座位讓你們坐嗎?當然學校辦事情也是有些問題,突然來個老師叫大家一起去現場。但是你們自己要自覺,不要東奔西跑的瞎折騰。星期三布置的作業,全班人都做得一塌糊塗!”
趙嵐心裏一驚。之前馮總說的是“大家做得不是很好”,也許是有意委婉一些,現在就改口了,變得如此直白。
“星期五晚上王珊珊說有個文藝表演,問哪些人要去當觀眾。當時有七八個人舉手,具體是誰不用多說。我想問這些舉手的人,你們到我們高中是來幹什麼的!”
這話說得好重,全班人都被震住了。沒想到舉個手都能中槍。馮總真生氣了,大家低著頭,嘴巴閉得緊緊的,像是被縫上了。
“馬上就期中考試了,你有幾斤幾兩很快就見分曉。明天我布置幾道抽象函數的題目,許經光,你在星期二下午第3節課給大家講一講。”
趙嵐不知道該怎麼複習,他習慣了做題,也不知還有何備考絕招。所以他就通過做生物《學案》來複習生物,做數學《學案》來複習數學,其實這很不明智,做題根本不能算是複習。
周一下午,許經光把5道大題抄在黑板上。人總是有惰性的,既然這並不是規定要完成的作業,嗬嗬,那麼趙嵐就沒抄題目,隻是瞧了幾眼,稍作思考,並不戀戰。
周二下午第3節課之前,馮總把考場安排表貼在教室牆上,大家熱熱鬧鬧地圍著那張表,又像是在看皇榜。趙嵐瞧見自己的考場在高一23班教室。衛明坦叫道:“哎呀,為什麼我的考場在科技樓那邊,而且還是6樓,好偏遠啊!”
孫堂明笑道:“哈哈,我的考場離食堂最近了。”
考場是隨機分配的,全憑各人造化。
上課後,許經光開始講題。趙嵐沒抄題目,同桌衛東也沒抄,於是趙嵐無奈地拍了拍鄭思雅的肩,說:“你們抄了題目沒?我們兩個都沒抄,要是你們兩個都抄了,可以借一份給我們嘛?”
她把自己的筆記本給了趙嵐。許經光講課時班上很嘈雜,他尷尬地說:“大家安靜一下。如果不想聽那就自習,不要講話。”
教室裏安靜下來。其實他講得很清晰,值得聽的。隻是板書不太好看,像是猴子寫的字。他發現大多數同學都在埋頭做題,沮喪地說:“怎麼感覺沒有人在聽啊。”
趙嵐激動地說:“我啊,我聽得很認真啊!”
衛東笑了一聲。許經光接著講,他為了節省時間,在畫坐標係時沒打箭頭,也沒標出x軸和y軸,趙嵐笑道:“這不是馮老師說的十字架嘛!”
大家哈哈地笑。許經光皺了皺眉,估計現在他心裏就跟同時吃了山楂和黃連一樣,又酸又苦。他隻好把坐標係完完整整地畫出來。五道題都講完後,大家熱烈鼓掌。許經光講的課可以不聽,但鼓掌是必須的,自家兄弟怎麼能不支持!
晚自習時,馮總走進教室,說:“褚光良,你明天中午在黑板上把各科考試時間寫出來,按學校要求在黑板中央寫上‘誠信應考,輕鬆人生’這八個字。”
大家發出“哇”的一聲驚歎。輕鬆人生,這標語很霸氣。
晚上熄燈後,大家很安分地上了床,都在養精蓄銳,以備惡戰。孫哥說:“要考試了,好緊張啊。”
吳付問:“明天下午是考政、史、地吧?”
周宇正說:“是啊。星期四上午考語文和生物,下午考數學。星期五上午考物理、化學,下午考英語。然後就放假啦。”
錢德生感歎道:“轉眼之間,高中三年已經過了十二分之一。”
吳付說:“那是,距離高考也不到一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