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偶然的選擇(三)(3 / 3)

“好。”

下午2點過5分,眼保操結束時,英語課代表金語走到講台前,用借來的錄音機放聽力。這個錄音機質量不太好,播出來的聲音有些嘈雜,似乎錄音機裏藏了一大堆蚊子在嗡嗡地叫。大家掏出了聽力練習冊——略厚的一本書,書的封麵上還有句寄語:學好英語,盡情地與世界溝通。趙嵐覺得這寄語有些欺騙性,難道作者認為做了聽力練習就能學好英語了麼。

每次做完後便要對照答案批改,趙嵐總是挺難過,25道題,他很少全對。他用紅筆給自己的答案打叉那感覺就像是砍了自己一刀。聽力練習的這段時間衛東一直在睡覺,他倒是悠閑自在,看淡功名了。

做完聽力大家便離開教室去上體育課。今天是遊泳課——其實是放羊,想玩什麼隨意,遊泳館、乒乓球館、羽毛球館、籃球館彼此相鄰,同學們可以自由穿梭於其中。趙嵐在更衣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換好衣服——他每次進入公共更衣室都覺得很尷尬,畢竟要如此完全地暴露自己,那曝光時間當然越短越好,全靠手速。他估計身邊的人肯定很想問他是不是要趕著投胎。他穿好泳褲和泳帽就走進浴室衝洗一下。有些同學用水可真是潑辣,“嘩嘩嘩”地直衝,而且還要衝那麼久,趙嵐自然看不慣。

當他走進遊泳館,看見這一大片清亮的淺藍色,有點膽怯。遊泳池的水一看就感覺特幹淨,清澈得像是天堂的水,讓人都不太敢靠近。他現在像工兵掃雷一樣極其謹慎,小心翼翼地把一條腿慢慢伸進水裏。冷!趙嵐顫悠悠地把另一條腿也伸進來。之後,脖子以下都被吞沒了。

他在水裏哆嗦了一下,來回走動了幾步,不敢直接去遊,他好像還沒買保險呢,萬一淹死了那可太虧了。先練練憋氣吧。趙嵐摸著池壁,把頭埋在水裏,兩腿慢慢浮起來了,不禁幻想自己在飛。他漂在水裏,憋了30多秒,然後抬起頭,盡情呼吸。憋氣他還是很有自信的,確信自己不會憋死。

他仍然有些膽怯,又在池子裏散步,不時練練憋氣。李潛旬正在展露他唯美的自由泳,兩條胳膊像風車一樣節奏分明地旋轉著。趙嵐看著不少同學都遊了起來,自己也終於振作了,伸直雙臂,大吸一口氣,向前俯衝。不太標準的蛙泳。他蹬腿蹬得很猛,要是有人站在他身邊那八成會被蹬成重傷,但每次展臂蹬腿之後他前進的距離都很短,慢騰騰的跟烏龜差不多。

女生都聚集在泳池東邊,男生都聚集在泳池西邊,似乎他們把這裏當成雷池了,界限分明,誰都不越過一步。半分鍾後趙嵐就累得不行,他站了起來。這泳池長50米,他隻遊了不到一半,實在是技術欠佳。

趙嵐遊一會兒走一會兒,過了半個多小時,倦了,就離開泳池。他洗完澡,在更衣室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穿好衣服,然後走了出來。體育老師還在外麵,她見到趙嵐,以責備的神情對他說:“你把衣服穿整齊!”

趙嵐尷尬地笑了笑。他連領口都沒弄好。為此,趙嵐總是被他老媽稱為“邋遢大王”。

之前老爸給趙嵐發短信說這周有事,讓他自己坐公交回家。放學後,趙嵐又展現出唐僧西天取經的架勢,背著書包,拎著大行李包,邁著堅毅的腳步走出學校北門。隻要走上幾百米就是810路公共汽車的起點站,坐上四十多分鍾的車,再走一段路就能到家。這時馮總正好開車路過,他把車停下來,問:“小趙,要不要我送你?”

“哦,不用啦,謝謝老師。”趙嵐婉拒了馮總。馮總的突然出現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耗費的時間超出預計,從走出校門至他走到家門口,總共花了兩個小時,好累。

他一如既往地把周末獻給了作業。語文讀書筆記又吞噬了他四個小時的光陰,從讀完全文,到整理詞句、寫完賞析和感悟,真是心力俱疲。感覺跟撰寫政府工作報告一樣費事。不過他讀完了簡化版的《霧都孤兒》,心裏泛濫著充實感,這周的英語周記他就洋洋得意地來寫讀後感,企圖借此博得英語老師的稱讚。其實,他寫英語作文不像語文作文那麼用心,沒去雕琢字句,用的都是最通俗的句型,連他自己也覺得太過平庸,有失水準。

另外,他因為遊泳後更衣時忘了換掉泳褲,挨了老媽一頓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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