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課每兩周上一次,今天以自習課取代心理課。這節自習課被征用了,老師安排英語課代表來講解《新概念英語2》。英語是如此重要的學科,然而每周隻有4節課,的確有點寒磣,所以英語老師理當爭取合法權益,多榨取一些時間來獻給英語教學。
金語走到講台前,說:“大家拿出《新概念》第2冊,翻到第一課。”她長得很高,短發,比較內斂。
“單詞沒什麼好講的。這裏說說課文中的一個短語:none-of-your-business,意思是不關你的事。Sb’s-business代表某人關心的事情,比如接下來這個例句:It’s-my-business-to-look-after-your-health.我必須關心你的健康。”
她把例句抄在了黑板上。她的語速不快,但講課的節奏挺快,才用幾分鍾就講完了第一課。“接下來大家把課本翻到第2課。單詞也沒什麼好講的。”
大家笑了。金語說:“本來就沒什麼好講的呀。現在講一個句型……”
她的黑板字寫得很大,完全不像淑女寫出來的字,很快她的板書就擠滿了整個黑板。
中午,趙嵐吃完飯便回到教室,抓緊時間睡覺。下午有數學考試,要把精神養足了。
生物課和地理課上完後,大家緊張起來。4點鍾,上課鈴響。
馮總拿著一遝試卷走進來,依次發給每一列第一位同學,大家快速把試卷傳給身後的人,那動作緊張得真像要打仗似的。趙嵐瞅見那試卷反麵好像很空蕩的樣子,說:“這卷子的題目貌似不多。”
同桌衛東說:“馮濤說卷子可能比較難。”
趙嵐拿到試卷,寫好名字,大概瞧了一眼。6道選擇題,6道填空題,都是每題6分。2道解答題,每題14分。總共100分,另外還有一道10分的附加題。高中數學考試就是這個特點,每道題的分值都很大,丟不起,每錯一道題那就像是來了一次大出血。
馮總說:“那個附加題可以不做。以後每次星期四下午考試的附加題都可以不做,把前麵基本的部分做好就行。”
趙嵐慢慢做起來。題目並沒有他們想像得那麼難,看來出題的老師暫時保持了一副溫和慈祥的麵孔。除了附加題之外他隻有一道填空題不會做,最後還剩5分鍾來檢查。他還是琢磨了一下附加題,畢竟這10分就擺在這裏,多麼誘人。很快,下課鈴響,交卷。
大家自我感覺都還不錯。考完試以後他們就像是治好了一場大病,渾身舒坦,也不在乎還欠著多少作業沒寫,開開心心地跑去食堂。趙嵐慢悠悠地吃了晚飯,吃完後他也不急著去教室,而是先回寢室收拾東西,再去開水房打點開水。在寢室裏,錢德生問:“趙嵐,你的手機是iphone的嗎?”
“是的。”
錢德生說:“哎,能不能借我玩一下,我還從來沒用過iphone的手機。”
趙嵐說:“好吧。其實我對手機不太懂。”
吳付感歎道:“趙嵐真是土豪,我們寢室隻有你一個人用的是iphone。”
當時iphone仍然算是稀有物品。僅僅過了兩三年,蘋果和三星就把手機市場瓜分了,雖然價格不菲,但它們已經像日用品一樣普及。
錢德生問:“哎,你這手機裏麵的音樂庫怎麼是空白的?”
“哦,之前我不小心把那裏麵的音樂刪掉了。可以從回收站裏還原嗎?”
吳付和錢德生都叫道:“手機哪有回收站的!”
趙嵐一聽就明白了自己犯二了。吳付笑道:“趙嵐的手機太強了,居然還有回收站,哈哈。”
錢德生說:“趙嵐真會說笑,這是在給我們減輕壓力呀。”
趙嵐拿著水瓶去了開水房。下午來打開水是避開人流高峰的明智選擇,現在開水房裏隻有兩三個人,冷冷清清,晚上得有六七十人,沸沸揚揚。
他打完水就把水瓶放在宿舍一樓大廳,等晚上回寢時再拿,畢竟上下樓挺費事。正因為上下樓費事,所以很多人都把開水瓶擺在這兒,也就引起了一些問題——大家的水瓶很容易弄混。生活老師經常用宿舍廣播發送類似的通告:“有誰錯拿了一個紅色開水瓶,上麵有個黃色標記,請放回一樓大廳……”這好歹還是做了標記的,萬一沒有在水瓶上做標記,那麼丟了以後就隻能聽憑天命,安於造化。
晚自習一如既往地安靜。趙嵐考慮要製作一份清潔表,他有個很奇特的想法,按姓氏的拚音順序給大家分組。於是他在草稿紙上擬定了名單。正巧班上有六個姓“王”的同學,他們自然就被分到一組。但是除了分組以外,每個人的具體清潔任務也應安排好。鄭思雅對趙嵐說:“我幫你把這個清潔表寫出來吧。我不想擦黑板,不要讓我擦黑板好不好?”
趙嵐說:“好。那就拜托你了。”
女生不想擦黑板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那些粉筆灰會像煙霧彈爆炸了一樣飄散在空氣中,衣服和頭發都難免沾上不少,大家還是要懂得憐香惜玉。老師們倒是不在乎,整天跟黑板和粉筆打交道,都是老朋友了,哪裏還會嫌惡粉筆灰呢。
趙嵐接著寫作業。8點10分第1節晚自習結束時,許經光又大喊一聲:“組長下位收數學作業!”又是一片撕紙聲。鄭思雅把寫好的清潔表交給趙嵐:“弄好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