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點鍾,下課鈴響。趙嵐去食堂時,看到石板路上果然有許多社團擺攤招收新人,一群學長學姐舉著牌子賣力地呼喊,像是一群小商販在推銷。
“話劇社招新!”“動漫社招新!”“藍望公益社招新!”……
沒有喇叭還能喊得這麼響亮,真是難為他們了。高一的新生們好奇地走到各社團攤位前詢問。趙嵐習慣於悠然獨處,一向對社團組織不感興趣,便徑自走到食堂。
作業慢慢多了起來,許多人變得躁動不安。趙嵐望著黑板上的各科作業,盤算了一下。語文有5頁《名師一號》,預計耗費1個半小時;物理有4頁《紅對勾》,預計1小時;生物有4頁《紅隊勾》,預計2小時;政治有2頁《紅對勾》,預計半小時。
數學有2頁《紅對勾》,已用半小時完成;英語有2頁《紅對勾》,已用半小時完成。
所有未完成的作業預計耗費4個半小時,真是傷不起,還好今天沒有化學課,減輕了一門課的負擔。語文、生物、政治作業都不急著交,可以緩一緩。
然而數學、物理、化學、生物還各有一本《學案》,如此巨大的工程量,令他望而生畏。
晚自習還是很安靜。7點鍾,鄭思雅回過頭來小聲問趙嵐:“數學作業寫完沒?”
“寫完了。”
鄭思雅笑道:“借我看看!”趙嵐把數學《紅對勾》交給鄭思雅,她把今天的作業撕下來,而後把書還給他,說:“你把你桌上的書稍微收一下,戳得我有點疼。”
趙嵐桌上的書堆得挺亂,很多都超出了桌子邊沿碰到了鄭思雅的後背。他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收拾了一會兒。
8點10分鈴響,許經光依舊大喊一聲,然後各位組長收了數學作業。趙嵐在黑板上寫好了星期二的課表和清潔人員。英語,物理,生物,技術,技術;數學,化學,自習。負責做清潔的人有:衛東,孫堂明,吳付,鄭思雅,王雨露,王珊珊。
鄭思雅看到趙嵐寫的人員安排,嘀咕了一句:“把我的名字寫得那麼醜!”
趙嵐也不理會,回到座位接著寫作業。事實上,在黑板上寫字他一向很認真,隻不過不同時期狀態不同,偶爾發揮失常在所難免。
晚上10點,自習結束,大家陸續回到寢室,趙嵐先去開水房打了一瓶開水。晚上來打開水的人挺多,尤其是從10點10分到10點20分這個時間段,那是開水房每日的巔峰期,每個水龍頭後麵都有兩三個人排隊。趙嵐耐心地等了五六分鍾,他看到身邊的人又是先把瓶裏的涼水倒空再來接開水,隻能強忍胸中怒火,麵無表情地站著。他打好開水就回到寢室。
今晚馮總來宿舍巡查了。各位班主任有時會到本班各寢室來查看一下情況——按理說男性班主任應該隻會去男生宿舍吧。當馮總來到他們422寢室時,6個人一齊喊道:“馮老師好!”
馮總說:“好。早點休息。你們要是身體不太好不能洗冷水澡,那就跑勤快點,去打熱水,免得洗冷水澡把人搞病了。”
在宿舍還未通熱水的那段歲月裏,洗熱水澡有兩種方法,一種就是去開水房打開水到寢室來,還有一種就是去澡堂。兩三年後,學校宿舍通了熱水,澡堂就退出曆史舞台,被改裝成糕點房。後來有人說那糕點房總是彌漫著一股澡堂的氣息。
趙嵐正在看他的物理讀本,馮總把這本書拿起來瞅了幾眼,問:“在看什麼啊?”
趙嵐說:“物理讀本。”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因為書名在封麵上寫著呢。
馮總把書還給了他:“讀不讀得懂啊!”
這本書的確挺難懂。馮總說完就離開了他們寢室。
老師來查寢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挺不自然,也不多說話,等老師一走,他們就活過來了。吳付說:“對了,等到十月份的時候柯南劇場版就該出來了。”
趙嵐興奮地說:“對呀,《天空的遇難船》。”
錢德生問:“趙嵐你還看《柯南》?”
趙嵐答道:“是啊。”
“那你還看什麼動漫?”
“我就隻看兩部動漫,除了《秦時明月》和《柯南》我不看別的了。”
錢德生問:“《柯南》裏麵你最喜歡哪個人?”
“當然是怪盜基德。”
周宇正說:“我也覺得怪盜基德好酷啊。撲克臉!”
錢德生說:“趙嵐,你不覺得怪盜基德很裝逼嗎?我就不怎麼喜歡他。”
趙嵐說:“每個人口味不同。”
孫泊澤感歎道:“《柯南》放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完結。”
他們熱烈地討論了一番,直到晚上11點才各自入睡。
周二的英語早讀時,很多人排著隊跟楊老師背課文。楊老師也不一定要讓每個人把指定段落全部背完,她往往聽到學生流暢地背到某個位置,就說一句“OK”,然後登記一下。當然,前提是那個學生背得很流暢。如果學生背得結結巴巴,她就會耐心地聽人家把所有內容背完。真有心機啊。不過大家都挺自覺,把指定段落全部背完了,幾乎沒有人企圖利用老師檢查的漏洞來投機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