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胡芮將我送回了家。然後我在沙發上躺了一夜。
感覺比自己關在看守所還要難過還要痛苦。心裏真是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很累,卻又無法入睡。
不管和安明的婚姻產生多少的波折和劫難,我從來都認為我是挺得過去的。直到這一次,我忽然覺得很絕望。
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打擊。
雖然我現在依然還是不完全相信胡芮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安明。
安明風流公子哥,世俗標準中的高富帥,如果要想泡個美女,我承認那是分分鍾都能做到的事。而且以他的控製力,可以做得不顯山不露水,又怎麼可能會讓胡芮碰到?
可是那張側臉又確實是他,現在的智能手機照相功能已經相當於普通的數碼相機了,已經拍得可以很清楚了。胡芮不會看錯,我更不會看錯。
如果那個女的是羅怡,我覺得我倒可以理解,畢竟是我們安琪琪給弄丟了,然後把羅怡給‘氣病’了,在這個時候安明偏向羅怡一方,還著她出來喝杯酒什麼的,我覺得我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但是據胡芮說,他帶的卻不是胡芮,而是別的女人,這真的讓我想不通。如果你要尋歡。那當初為什麼要費那麼多的心機把我娶進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帶了一些簡單的行李回了老媽家。
華夏的媳婦和老化鬧了架,百分之六十的都會想著回娘家。畢竟就是從那裏來的,在外麵受了委屈,總是就會想到回到原來在的地方,回到那個起點。
或許這也是在潛意識裏認為,回到那個起點,重新來過,就不會有傷害。
但事實上,有些路一但走了,是回不到起點的。
門口那輛白色的越野車不見了,但還是停有其他的車輛,也不知道警方放棄了在我家門口布控粟小剛的方案沒有。
真是風雨飄搖啊,所有的事情忽然都不順了,一下子再次陷入一種非常嚴重的困境之中。
老媽正在打掃院子,看到我提著一個大包進去,第一句話竟然問我:“你和安明吵架了?”
真是親媽,就這樣她就能猜得出來,我也是服了。
“沒有,就是在那這住煩了,想換個環境休息一下,不是說金枕頭銀枕頭,不及娘家的熱坑頭嘛。回來當休息啦。”我故作樂觀。
“不對,你那麼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睡眠不好,肯定是有什麼事。你肯定是和安明鬧別扭了。”老媽像老偵探一樣盯著我。
“真的沒有了,我回來住兩天你就這麼大驚小怪,你要再說我現在就走了。”
“別別別,我是歡迎你回來的,我隻是順便問問嘛,你那麼激動幹嘛,快進屋吧,一會和我一起去買菜做午飯。對了,這兩天你爸總是把自己一個人悶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回頭你問問他。”老媽說。
我心想我現在自己都焦頭爛額,哪裏還有心思去管繼父的事。
不過老媽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得去問問。
敲了敲繼父的門,裏麵傳來繼父的聲音:“都說讓你不要來煩我了。”
“爸,是我,小暖。”
繼父這才打開房間門,迎麵一股刺鼻的煙味撲了過來。繼父竟然在房間裏吸煙。他雙眉緊鎖,一看就知道是心中有事。
“爸,你怎麼抽那麼多煙呢?都說讓你少抽些煙了。還躺在房間裏抽。到底什麼情況啊?”我問。
“小暖,我有些事正要找你商量。你進來。”繼父說。
“有事你出來說唄,你那房間裏煙霧彌漫,我怎麼進去啊。”
繼父打開了窗戶,說透一下氣就好。
我隻好進去,繼父要關門,我趕緊阻止,說這樣可以讓空氣流通。這煙霧可以散得快一些。
繼父壓低了聲音,“小暖。你能不能給我二十萬?”
我一聽吃了一驚,“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這你先別管,安明那麼有錢,應該不缺這點錢吧,你先給我,以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繼父說。
“那你也得先告訴我你用這錢來幹嘛,二十萬也不是小數目。你要麼這麼多錢到底幹什麼?你是不是欠了賭債了?”
因為我自己也犯過這樣的錯誤,所以我才一下子就想到了欠賭債的事。
繼父卻是搖頭:“沒有,我怎麼可能會犯那種錯誤,這錢我另有所用。你不要問那麼多了,你先把錢給我,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那可不行,你得把用途告訴我,不然我是不會把錢給你的。如果一萬兩萬零用,我肯定不會過問,可是二十萬這樣的數目,你至少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然我怎麼可能放心給你。”
繼父歎了口氣,“你就這麼不信任我?你認為這些錢我是用來自己花嗎?”
“我就是知道你不是自己花,所以才要問你到底花在哪裏。我不是不信任您,您年紀大了,有些事我得幫您處理,不管是什麼樣的危機,您說出來,我們一家人去麵對。”
“好吧,我本為是不想說的,但我現在隻能告訴你了,是小剛出事了。”繼父說。
我吃了一驚,他怎麼知道了?
“是警察告訴你的嗎?”我問。
“這麼說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啊,前兩天我出去的時候,有個警察找我了,說了小剛的事,要我們協助調查,你媽身體不好,我怕她擔心,所以一直瞞著她。警察也說了,本來是不想打擾我們的,隻是一直在這裏蹲守也不見小剛現身,所以就私下找我,說如果小剛出現,讓他去自首,案情尚不明朗,一直在逃反而會加重他的罪行。”
“我確實是早就知道了的,我也是怕你們擔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們。那你現在要二十萬,又是準備如何用?”我問。
“前天一個收廢品的來收啤酒瓶人,他告訴我說,他是小剛的朋友,小剛讓他傳口信,讓我給他三十萬跑路。他說小剛是冤枉的,但如果被抓住,恐怕就說不清楚了,所以他要先把情況搞清楚,再自己投案自首。我找以前的老弟兄湊了十萬,還差二十萬。本來是不想打擾你的正常生活,但我實在是湊不到這些錢,所以隻有找你了。”
我的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我知道被冤枉的難處,就像我莫名就在看守所呆了兩月,完全像是被人忘了一樣。所以粟小剛在沒有弄清楚真相前先躲起來,我覺得是有道理的。
而讓我感動的是,繼父竟然想一肩就把這些事全部扛起來。以前我一直認為他對我和粟小剛不好,但沒想到關鍵時刻,他卻完全表現出一個真正父親的樣子。
“那小剛現在在哪裏?那個收廢品的人靠得住嗎?他會不會騙人的?”
“他隻是傳消息的,並不會收錢,他說這個周末讓我們去一個鄉鎮的旅館裏親自把錢給小剛。我想了一下,這消息八成是真的,所以我現在四處籌錢,但還是湊不齊這麼多。你看你這裏能不能想想辦法?”
“如果真是小剛需要錢,那我來想辦法好了,您就不要四處去借了,這件事我來搞定就行。交給我就好。”
“小剛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也是我的孩子。這件事我怎麼可能不管。你把錢湊齊後給我,我送去給他。這種事還是我去做好了,如果被發現了,到時會影響到你。”
“我弄到錢後親自送去給他吧,我也想和他談談,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錢還是我送去吧,他現在是逃犯,給他送錢,這本身就不合適,還是我來比較好。到時我問清楚情況再告訴你也是一樣的,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雖然我老了,但這點事情我還是可以處理得了。”
“那我先弄到錢再說。你放心,三十萬我肯定能籌到的。錢的事你不要犯愁了。這件事咱們一起保密,可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她性子急,身體又不好,讓她知道那就不得了了。”
繼父說:“這我知道,我不會告訴你媽。咱們爺倆把這事給處理好就行了。”
我本來是要馬上就走了,但又擔心老媽會起疑,就決定先把午飯吃了再走。
午飯的時候老媽一直在嘮叨說,繼父這兩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老這麼大年紀了,還搞點小秘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繼父有點秘密那也是正常的。讓老媽不要總是去煩繼父。
吃完午飯後,我幫老媽涮完碗,就出了家門。
其實我現在也沒那麼多錢,平時我不缺錢花,那是因為可以刷信用卡。但信用卡取現是有額度限製的,如果直接套現幾十萬,那得通過地下套現的那種,但是這種事本身就是違法的事,在這個時候,我當然不能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現在和安明成這個樣子,我也不可能去找他。他帶著別人的女人在外麵玩,我卻因為錢去向他低頭,這事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