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見楚淩舟麵色不善,忙閃到一邊,手放在嘴邊做出個拉拉鏈的動作,帶著幾分傻氣。
“呃,剛才好像是從那兒繞過來的。”
羌蒔左顧右盼,掃視一圈周遭的環境,最後憑感覺指了個方向。
到了這個時候,陸野還不忘挖苦:“嗬嗬,但願是吧。”嘴碎的結果就是被楚淩舟賞了個暴栗。他哀怨地看了一眼楚淩舟,敢怒不敢言地摸著被打的後腦勺,跟在兩人後麵走著。
大概走了十米左右,一棟教學樓出現在視野中,羌蒔微眯雙眼,仰頭尋找樓名。不過頃刻,眼眸頓亮,語氣帶著驚喜:“賢德樓!”
“哇,你好棒棒呀,居然找到了賢德樓呢~~”陸野陰陽怪氣地說著,一邊半死不活地鼓起掌來,忘了剛剛挨過打,“可惜我們要找的考場在賢毅樓,不,在,這。”
“但我記得賢毅樓就是賢德樓右邊的那棟,去右邊找應該可以找到吧?”羌蒔刻意忽視了陸野發癲般的舉動,認真地回想賢毅樓的地理位置。
陸野:……
楚淩舟:……
楚淩舟麵色泛青,用手扶額,無奈道:“你還是看看右邊是什麼吧。”
羌蒔這才放眼看向賢徳樓的右邊,隻有一棵看著年份很大的榕樹矗立在樓棟旁,除此之外空無一物。她摸摸鼻子,尷尬地說:“嗬嗬,一時記錯地方了……”
“我還能指望你幹點啥。”陸野的語氣裏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還是找人問問吧,我們不認識,不代表別人也不認識。”楚淩舟提出唯一一個合理的方案。
陸野對於她的方向感已經麻木了,瞥眼目光無處安放的羌蒔,說:“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走唄。”
“嗯,好的,遵命。”羌蒔舉手作敬禮狀。
“行,那路上多關注一下學生,抓緊時間,已經沒多少時間供我們閑逛的了。”楚淩舟看看腕表,皺眉道。
到底是學校裏,最不缺的就是來來往往的行人。三人路過食堂,看見一群隊伍散亂的學生,個子普遍較高,像是高中部的。
羌蒔立馬回頭用眼神詢問兩人,陸野一個挑眉,朝她作口型:快去。
她先定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平複有點兒緊張的心情,然後走上前,露出微笑,禮貌地問:“學長你好,我是高一剛入學的新生,請問可以麻煩你告訴我一下賢徳樓怎麼走嗎?我所在的考場被設在了那裏。”
被輕扯了袖角的路人甲這才像剛剛看見她般側過頭,羌蒔一眼就被這個隨便拽住的男生驚豔到了——
他的發絲被風吹的有些淩亂,散落在額前,白玉似的臉上微闔的丹風眼略略上挑,卻又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惺忪,鼻梁高挺,薄唇泛著袖紅的光澤,明明無所修飾卻勝似濃妝豔抹,正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羌蒔僅怔了一下,不消半刻功夫就回過神來,把目光從那人臉上移開,隻專注地盯著他翹起一角的衣領,等待回複。
“前麵直走大概五十米,在T字路口右轉,第二棟樓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他的聲音與外貌相差不大,也是幹脆爽朗的類型,話語停頓,隨後好意補充一句,“現在已經八點零九了,考試必須在八點二十之前入場準備。”
羌蒔按照他說的話比劃幾下,隨即點點頭道謝:“謝謝學長,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時間。學長再見!”在禮貌性的揮手告別後,她立刻就飛奔出去。
少年靜靜地目送她離開,若有所思,但不久便緩緩收回了視線,好似剛剛的小插曲隻是別人的幻覺。
風輕拂樹梢演奏自然的樂歌,光影變幻不盡,穿透葉片的碎光悄無聲息地停留在拔人心弘的少年身前的胸牌上,綣戀的描繪著他名字的起伏——沈祀竹。